第9页_旺夫命
马甲小说网 > 旺夫命 > 第9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9页

  顾朗说完,将酒水一饮而尽,可锐利的眼眸却依旧没有离开詹肆月身上,直把他看得心里别别扭扭的,於是忍不住颤悠悠地端起了酒碗,抢在戎易扬面前开口。

  “谢谢顾前辈的好意了,您放心,我、我会做个好媳妇……”

  所以,别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我好不好!

  “嗯……那个,肆月是晚辈,也该敬顾前辈一碗酒,就祝您、祝您……”詹肆月翻著眼皮想了片刻,终於来了灵感,於是爽朗道,“祝您在这片异乡的土地上也能升官发财,大展宏图!”

  詹肆月刚说完,就觉得身後揽著自己的手一下收紧了,回头一瞧,却见戎易扬正在笑,仿佛很快意似的。

  而实际上,他确实是有几分快意。

  顾朗是有意说自己没有听闻过他们的婚事,怀疑与试探的意图何其明显,而詹肆月这番无心又无知的言语,却正似利刃一般给了他干脆利索的回击。哼,在异乡的土地上大展宏图……如果他还能感到一丝羞耻的话,便不会对这话没有反应……

  果然,顾朗的脸色变了变,锐利的眸光透出些许痛色,但那也只是一瞬而已,他很快找回了自己一贯的随性姿态,仰首大笑起来。

  “哈哈哈,易少爷,您可是娶了一位非常可爱的夫人呢……千万要珍惜呀,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不知是否就代表了愉悦,可其中的恣意却又不像是虚假,戎易扬只是同样笑著,点头应是。

  後来,四人又坐下来畅聊。

  那位大胡子的厥族首领又问了戎易扬许多问题,似乎对他的商队和所销货物十分感兴趣,尤其问了木材和铁器。然後,他就开始讲述自己家族开创领土的光辉事迹,从爷爷辈的开始,都是些打打杀杀、杀杀打打的故事,不是你族灭了我族,就是我族灭了你族,好不容易讲到了他这一辈,就是更大范围内的拼杀了,为了土地、奴隶和女人而长途奔袭,最後,终於统一这样一片广阔的草原,和树万的厥族部民。然而,对这位厥族大叔来说,这却仍嫌不够的,他说他叫干索,他的爷爷也叫干索,干索在他们厥族语中是勇士和英雄的意思,所以,他也要像他爷爷一样,成为家喻户晓、流芳百世的大勇士和大英雄……

  詹肆月见他侃得兴致盎然、口沫横飞,自己却一点儿认真听下去的兴致都没有。他是真没听过什麽叫干索的大英雄,对那些打来打去的故事也完全不感兴趣,更不明白这个干索大叔跟他爷爷学什麽不好,非得学这些打打杀杀的……哎,什麽家喻户晓、流芳百世的,太无聊了,听听都让人昏昏欲睡……

  可是,要是真的睡著了,也不太好,於是,他只能坐在那里无聊地四处乱看,看帐顶,看戎易扬今天穿了哪双鞋子,看那个干索大叔打著卷儿的胡子,看坐在对面那个人脸上的红痣,看呀看,看得有些入神,直到被看的那个人忽然把视线投向了他,微微颔首……

  詹肆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没礼貌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扭开了脸。

  旺夫命17

  销魂更文已经成龟爬的速度了...TT

  厥族人勇猛凶悍,厥族人也同样的热情好客,戎易扬与詹肆月数次婉拒了干索的挽留,又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才得以走出大帐。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先前被拦在外面的几人都在原地等候了,他们个个红光满面,看来也受到了盛情款待。

  黄奔也像是忘记了先前的怒气,嘴里喷著酒气,晃晃悠悠的,还不时伸手抓住自己的同伴,嘀嘀咕咕地说上几句醉话。而那个被他抓住的同伴却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虽然长得挺好看,对人却总是冰冷冷,即便是现在,也完全不像是喝过酒的样子。

  一行人在夕阳中不急不缓地走著,太阳沈得很快,刺骨的寒风将部民们扎在帐顶的角旗卷起,剌剌作响,而远处,成群的牛羊却怡然自得,缓缓行过昏黄的山坡,犹如一张宁静而悠远的风景画,这叫酒意微醺的人们更觉沈醉……

  回到商队的驻地时,天已经大黑。詹肆月喝得有些多,在马被上就打起了小呼噜,戎易扬当了一路的人肉靠垫,回来以後还要当苦力,负责把他抱进帐子里。

  自从进了厥族领地以後,他们两人晚上就睡一个帐子了,一方面是为了摆出新婚夫妇的恩爱样子,另一方面嘛,这也算是顺其自然……

  铛儿同新招来的几名厥族女仆睡在一起,每晚过来点灯,火光渐渐升起,戎易扬就坐在灯下,眉头微锁地回想和思考著刚刚那场筵席的每一个细节。

  显而易见的是,顾朗丝毫没有掩饰他的猜疑,交谈中屡次出言试探,不仅如此,当听说詹肆月的老家也在南无之後,甚至有意用南无方言问了詹肆月很多问题,意图明显地想从他口中套些话,而另一方面,他又在观察听不懂南无方言的戎易扬,是否因此而产生不安和动摇……

  这是一种态度明确的示威,又或是警示,戎易扬很清楚,顾朗的猜忌就来自於十年前他所吃的那场亏,而要消除他的猜忌,恐怕并不容易。

  但,不正因为结果难以预料,才称其为险棋吗?

  而决定这最後结局的关键棋子,则正是自己,与面前这个熟睡的人……至今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背负著什麽样的重担,他有的只是无知的单纯,与单纯的聪颖。

  垂目,戎易扬在昏暗中凝视,轻颤的睫毛,微翘的唇角,甜美的睡颜,让他不禁伸出手,轻轻触碰……

  詹肆月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有一只大虫子正在脸上爬来爬去,痒得厉害,於是他猛地挥手,啪的一声……

  疼的不是自己的脸,但他还是感觉很晕,沈甸甸的脑袋需要用双手扶著,眼皮也最好拿两根小棍儿撑起来。

  “我……在哪儿啊?”揉揉眼睛,奋力地把头支起来,詹肆月记得自己前一刻还在马背上晃悠来晃悠去,可是现在……

  “已经回来了啊……”再次不支地躺倒,他看到帐顶在飞转,同时感到前所未有地想吐。

  但还没等他吐出来,嘴里就被灌进了一些温热的液体,还带著淡淡的茶香,很快缓解了胃里的不适。然後,一只手又伸来,手背上还带著一块红印子,在他嘴边用力抹了抹……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身边原来还有一个人在,而这个人,是戎易扬没错!

  抬起头,他冲著戎易扬笑起来,醉意朦胧的,却显得特别愉快,可戎易扬的皱眉却皱得更厉害。

  “不能喝就早说,醉成这样!”

  “我是看你……喝了那麽多,都没事啊……”詹肆月眯著眼睛,比手划脚地絮叨,“又好不容易……遇见了同乡,我得给人家一个……面子。”

  其实,醉成这样也不能算詹肆月的错,在家乡时他也常常喝酒,酒量也不错了,可谁知这厥族的酒後劲忒大,完全不是其他地方的水酒所能比的!他毫无感觉地喝了许多碗,直到刚走出大帐的时候,还很清醒,可谁知,刚在马背上摇晃了一下,他就不行了,感觉跟荡秋千似的,荡来荡去,要不是身後还有个戎易扬,他估计自己早就给荡飞无数次了。

  不过,若是抛开这些事不谈,他今天还是觉得挺愉快的,毕竟是在这麽遥远的异乡遇到了同是出身南无的前辈啊,虽不知道人家怎麽想,但自己总觉得这异常难得!

  “那我问你。”戎易扬的表情总是很正经,即便面对一个醉鬼,“你的同乡跟你用南无方言说了些什麽?”

  “说了些……什麽……”

  詹肆月皱起脸,苦思冥想了一阵子,却忽然一下站了起来,戎易扬还以为他是想起了什麽,可谁想,他竟一言不发地晃到帐口,撩开衣襟,就动手解起了裤腰带!

  戎易扬大吃了一惊,赶紧箭步上前,把当众脱裤的人给拉了回来。

  “干嘛呀,我要撒尿!”詹肆月挥拳抗议。

  戎易扬指著远处的草丛:“要尿滚远点儿尿去!”

  “滚不远……憋不住了,总不能……尿裤子里吧?”

  詹肆月一边咬著舌头,一边很委屈地辩解,戎易扬彻底无奈了,只好拿来夜壶,扔给他。

  “自己接著!”气急败坏地吼,脑门上的青筋差点儿冒出来。

  詹肆月拾起那个尿壶,翻过来掉过去看了好几遍,最後还是在戎易扬的帮助下,才瞄准了那个圆圆的壶口……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詹肆月长舒了一口气,不仅是身体,就连脑袋都变轻松了似的,清醒了很多,大概是因为肚子里积存的酒液都被排掉了吧?

  “你、你刚才问我什麽来著?”低头整理著自己的衣裤,詹肆月讷讷地问。

  “我问……”不知为啥,被詹肆月一闹腾,戎易扬猛然间有种张不开口的无力感,叹了口气,用手掌撑著下巴好半天,才又开口,“我问,顾朗用南无方言跟你说了些什麽?”

  “没什麽吧。”詹肆月回想了一下,“他问我以前住在哪,父母是否健在,排行老几这些的……怎麽了吗?”

  “没什麽,随便问问。”戎易扬说,“那你怎麽回答他的?”

  “什麽怎麽回答啊?除了没告诉他我是并族人,其他的就那麽说呗,我又没有什麽见不得人的复杂身世……”因为头还有些晕,詹肆月就重新躺了回去,但想一想,又翻了个身,对著戎易扬,“干嘛呀,问这麽清楚?”

  戎易扬没吭声,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後凉凉地说:“没事,好好跟你的同乡相处吧。”

  “什麽意思啊,怪腔怪调的……”詹肆月不满意地嘟囔了一声,仰面躺在那儿琢磨了一会儿,忽然翻身爬起来,瞪大眼睛对著戎易扬,“喂,我跟你说,我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我觉得,顾前辈……是不是也是并族人啊……”

  戎易扬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别瞎猜,他是南无鱼林县人。”

  “可是他这里有一颗红痣诶!”詹肆月指指自己的左眼角,“你不觉得怪吗?”

  “那有什麽奇怪?长红痣的人多了吧。”戎易扬看著他,觉得他的猜测过分牵强。

  就算你自己身上有一颗那样的痣,也不能认定那就是你们并族人独有的吧?

  “话这麽说,也没错……”詹肆月用指著左眼角的手指抠了抠脸,歪著头撅起嘴,“可我还是……”

  戎易扬伸手在他脑门儿上脆生生地弹了一下,道:“别还是了,睡觉!”

  ……

  漆黑的帐子中,两人肩并肩躺在铺得厚实的毯子上,詹肆月睡足了,这时精神了起来,便转个身,看著戎易扬轮廓分明的侧脸,即便在黑暗中,也很清晰。

  嘿嘿,真有趣……

  忍不住在偷偷地发笑,虽然他们已经同睡了好几日,但这种同床共枕的真实感还是第一次……戎易扬估计是真的很忙,每次等他回来的时候,自己早就睡著了!

  “不睡觉咧著嘴笑什麽……”奇怪的是,戎易扬闭著眼睛却知道他在偷笑!

  “喂,我告诉你件事儿吧。”詹肆月轻声道,见戎易扬闭著眼没说话,便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我会觉得顾前辈是并族人,可是有原因的!其实,我们并族男子并不是每一个都能怀孕生子,只有身上生有红痣的……”

  詹肆月笑眯眯,很得意地看著戎易扬睁开眼睛,便执起他的手指,伸向自己耳後,摩挲著那块皮肤上的一个小突起。

  “族长说,这是山神用手指点过的痕迹哦……是山神的祝福。”

  山神的祝福……

  “不过,你得抚摸它才行……在那个的时候。”詹肆月脸颊发烫地看著戎易扬,“你、你想要孩子吗?”

  带著水光的眸子即便是在夜色中也一样明亮,戎易扬凝视著它们,竟仿佛受到了蛊惑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开始移动自己的手指、手臂和身体,转瞬,就已经将蛊惑自己的人禁锢在身下。

  詹肆月惊呼了一声,微微挣动,却没有拒绝,他紧贴著戎易扬强壮而温暖的身体,很快就在甜蜜的快感中敞开了自己……

  可是,直到最後,戎易扬都没有触碰他的耳後。

  他觉得有点失望,有点难过,还有点没面子,便不说话地翻过身去睡了。

  也就是因为如此,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身後的那个人,也曾在那一刻,带著无比温柔的表情,轻吻了他漆黑如墨的发丝……

  旺夫命18

  龟速更文中...

  但接下来一段时间,每个人都忙了起来,詹肆月甚至没空去跟戎易扬闹一次别扭,他们连见面的时间都变得少之又少。

  一天数次地往返於商队驻地和干索大营,戎易扬也只能尽量抽出些时间,仅仅晚上睡前的一小会儿,来看看詹肆月。

  要知道,这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於是,他也清楚地知道,在这段时间里,詹肆月同样没有闲著。他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同乡,愿意拿出大把的时间来陪他,甚至是亲自教授他马术……

  戎易扬对此感到了一丝不安,顾朗的过分热情也许不是好事,他不止一次地提醒詹肆月,防人之心不可无,但詹肆月对他的话却是嗤之以鼻,说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吧,也许他是小人之心,但顾朗也绝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他只担心这边的一步棋还没走完,那边就被对方反将一军!

  只是詹肆月全无这样的顾虑,倒与顾朗成了忘年交。

  刚开始,他也觉得这位顾前辈性情诡异,说话做事都叫人揣摸不透,但接触多了,他渐渐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顾朗是有些古怪,但却非常之博学、非常之机智,不仅文攻武略,在医术上也颇有造诣……总而言之,是一个相当有才华的人。而更出人意料的,却是另一件事,顾朗这种脾性的人,竟然收养了三个孤儿!

  这实在叫人瞠目,但却是千真万确。

  那三个孩子就跟顾朗住在一起,分别叫作米都、未都和新都。其中,米都是大哥,十二岁,他自愿跟在顾朗身边,当了个随叫随到的小使唤,而未都和新都是对孪生姐妹,还不满十岁,却格外的活泼伶俐,每当顾朗回来的时候,她们都会欢呼著“干阿爹”,一路飞扑到他怀里,好像一对小鸟儿似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mjm88.com。马甲小说网手机版:https://m.mjm88.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