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万里长城今尤在
“传化外方士，御医，徐市大人上殿。”一个尖细的嗓音高声唱道。
嬴政的目光穿过殿门，看向外面，却没现李斯和蒙恬悄悄对望了一眼，点头示意。
片刻后，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人从外面施施然走了进来，见嬴政不跪，仅颔为礼。
“君房，汝昨日所言之事，今可再次述说，众位卿家亦可参详，请。”
徐市左右看了看，说道：“人多。”言简意赅，拽的一塌糊涂。
“呃，众位卿家皆本王心腹，无不可言。”嬴政有些不好意思，冲着大臣们点了点头。
“人多，不可说。”徐市仍然坚持。
“大胆，大王念尔乃方外之人，不欲强逼，尔却不知进退，欲反乎？”赵高跳了出来，疾言厉色指摘道。
“赵高闭嘴！君房乃神仙之体，岂容尔谤言？还不退下！”看着赵高连滚带爬的跑入后殿，嬴政揉了揉脑门，命令道：“冯卿，李卿，王卿，蒙卿随寡人入偏殿，余等自便。还请君房移步。”说罢，起身示意众人本次传召结束。
徐市目无余子，自行走向偏殿，竟在嬴政之前进入，气得王绾差点暴走。
偏殿中，徐市大咧咧站着，看着面前几位踞坐的大人物，王绾犹自胡子翘得老高，冯去疾也是怒目而视，只有李斯蒙恬没什么表情，嬴政仍然紧皱眉头。
“嗯，也没什么紧要的事，不过是防风氏遣使议和......”
“大胆，防风氏议和乃国事，尔安敢独断？大王，臣请斩此胆大妄为之妖人！”冯去疾蹭的一下跳起来，看样子要自己动手。
“慢来慢来，冯爱卿还请稍候，待君房讲述周全。”嬴政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切，他们也得找你啊！我还真不愿意管这事儿，他们只相信我！谁让我负责呢？”
“还请君房直言，勿做无谓理论。”李斯赶紧打岔。
“议和这事我不管，你们决定，我要说的是他们议和的原因。”顿了顿，说了几句话，直接把几位重臣惊得魂不附体：“域外之战连遭败绩，防风氏已受令往援，不日将率族人兵，余者皆老迈弱小，无以为战，因此请和。”
“域外失利？此言当真？汝可知此事厉害？不容妖言惑众！”王绾不信。
“吾之来历，大王早知。吾承师之命，为域外押粮募兵，此所言，句句为实。”徐市见谈论进入正题，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防风氏骁勇，以吾族为食，禹怜其治水有功，未族灭，孰知竟成大患。此次若彼往援，吾等亦可安心矣。”冯去疾听到这个消息，很开心
“不然，域外之战，已至死生之地，若失利，吾绝难免，防风往援，聊胜于无，若战不利，则须吾族轮替。据吾观之，防风氏必无寸功，因请王上，早做打算。”
“怎会如此？域外战场，吾族已竭力撑持，修士但有所成，即刻往战，为此，唐虞不继，商代夏，周灭商，今已无可用之修，如何应召而战？”冯去疾大怒。
“盟主已出诏令，此役，以战功换封赏，力战之族，皆受友盟护佑，他族不得欺侮。吾族来历，汝等尽知，不多言，待尔决。”徐市不想多说了。
“以何为战？上古大战，吾族虽胜，然修士十不存一，立周之时，又遭内变，余者百无一矣，今已渺无踪迹。修士之能，吾等虽羡，亦知其难，畏其艰，恐其危，虽有修炼之法，亦不敢稍触，况无乎？”李斯问出了最致命的问题：我们已经没有能派出去的战士了，怎么打？
“联军众修研一成之法，仅吾族可用，传于吾，此法虽能成就战士，然修习此法者，初时疾，待有所成后，再无寸进，修习者慎之。”说完，徐市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几卷帛书，放在嬴政面前，开始闭目养神。
君臣展开热烈讨论不表，反正李斯，蒙恬是支持兵的，另两位自然反对，嬴政现最后还是要靠自己作决断，恼火之下，遣散众人，并严令保密。不过还是同意先见一见防风氏的使者。
临洮，秦国边境重镇，迎来了一支车队，人数不多，但保安十分严格，随侍兵将如狼似虎，恨不能把目光所及的所有生物全杀光的样子，嬴政坐在其中一辆马车上，看着对面的徐市，忧心忡忡的问到：“君房，照你所说，防风氏若败，则秦须举国之兵，方能建功，然则吾之大秦，谁来护持？非吾不愿，实不能为。”
“皮之不存，毛将安附？昔桓公小白，尊王攘夷，九合诸侯，北击戎狄，为当世第一霸主，至今无出其右者。然天下之人，孰知其置大业于不顾，弃一统之机如敝屣，只为华夏得以久存，血脉可以延续。若无，安有今之大秦？今之赵政？汝岂不如耶！”徐市疾言厉色，非常不给面子，接着说道：“师尊已召众同门尽数往战，修士仅余吾一人，此乃生死存亡之时，望王上决！”
“我再想想，再想想......”嬴政思虑半晌，突然大笑，肃然道：“今天下即统，八荒六合，唯秦独尊，千古未有之局面自寡人始，若中途而殁，功亏一篑，委实心有不甘。昔有孟轲偿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初闻，惑众尔，不足为信，今始明其意。虽然，令寡人决断，乃知取舍之艰，寡人不若轲乎？非也，在其位，谋其政尔。吾幼时随父王居赵为质，不知明日之食，尝冷暖，受吓恐，安敢有并天下之意？荤食即为吾之所盼，怙侍唯父王母后，若彼时取舍，必父母为先，父王母后亦必舍己全吾。吾如是，民亦如是，吾今岂不如总角之时尔？尽揽天下唯寡人之功可表，无民之力可参；如若历外侮，乃孤之过，民承哀，罪矣，寡人不愿！天下无寡人，仍为天下，天下无民，何为天下？桓公为华夏计，社稷可舍，寡人...亦可舍。君房，孤愿以吾一人之天下，换华夏一族之天下！”
徐市默然半晌，突然行大礼叩拜，口中沉声道：“君房代华夏万民，谢过王上。”
嬴政却立马泄气了，有气无力的说道：“平身罢，如今天下已不可得，吾亦无心政事，命人令将军缓行，孤欲小憩。”
徐市却道：“大王，天下仍可得，只不若大王所想，如大王仅思行那万古未有之事，吾有一法，或可助大王。”
“请先生有以教我！”嬴政执弟子礼，兴奋道。
“修士成之法亦需时日，吾可为王假练兵之名，请允延时兵......”徐市看着嬴政的双眼，低声说道。
“而齐，实为练兵之地！”嬴政双眼越来越亮，恍然大悟，“此事不宜迟，命行军将军抵达临洮，孤有要事待决。征举国粮秣，伐齐！命蒙恬统兵入齐，以厚兵力！”
少顷，又对徐市道：“孤既得天下，然定不久存，有一事相请，先生勿辞。”
“王上请讲。”
“孤之长子扶苏，素有贤名，吾甚爱之。然吾得失天下，赢氏必亡，今请先生允诺，护扶苏于危难，以延吾之血脉。”说罢，嬴政长跪不起。
“大王多虑，吾师偿言，扶苏乃人中龙凤，可堪造就，若非嫡长子，必授之以法。而今王上既求，吾便代师收徒，从今而后，扶苏即为吾之师弟，亦门中最小辈。吾誓言：但有徐福，必护扶苏。”
“政，叩谢先生大德。”嬴政伏地叩，又道：“扶苏乃吾长子，年少欲离乡，且负立嗣之责，有生之日，政，必不立储。先生可言于扶苏。”
徐市不受嬴政叩拜，转身点头道：“知矣。然域外一事甚秘，不可为天下知，王上有何计议？”
嬴政沉思片刻道：“天下若定，吾命人将兵五十万征岭南，君房以替孤寻仙问药之名出海，至岭南掌兵符，王贲掌帅印。先生再领三千童男女，皆赢氏族人，吾族血脉之延续，全凭先生。”
“五十万，军力不厚，恐难久持，可否再遣兵？”徐市有些纠结，知道这是断秦国根基的事情，不太好意思。
嬴政笑了：“孤意已决，安敢藏私？若六合归一，秦亦需青壮，君房不若稍待，不十年，必堪战，不失先生望。”
“诺！”徐市与嬴政击掌为誓。
后面就是会见的情况了，又臭又长，魏伟是快进着看的，唯一的印象是防风氏的族人身高有二十多米，生食牛羊，这太吓人了！最后，定格在防风氏告辞离去的背影上，影像到此结束，后面还有点文字，魏伟慢慢看过去，记载如下：
秦始皇帝二十六年（前221年），有大人长五丈，足履六尺，皆夷狄服，凡十二人，见于临洮。天戒若曰，勿大为夷狄之行，将受其祸。始皇喜以为瑞。是岁初并六国，销天下兵器，作金人十二以象之。
秦始皇帝二十七年（前22o年），始皇遣蒙恬领兵三十万，北击匈奴，筑长城，修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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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的目光穿过殿门，看向外面，却没现李斯和蒙恬悄悄对望了一眼，点头示意。
片刻后，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人从外面施施然走了进来，见嬴政不跪，仅颔为礼。
“君房，汝昨日所言之事，今可再次述说，众位卿家亦可参详，请。”
徐市左右看了看，说道：“人多。”言简意赅，拽的一塌糊涂。
“呃，众位卿家皆本王心腹，无不可言。”嬴政有些不好意思，冲着大臣们点了点头。
“人多，不可说。”徐市仍然坚持。
“大胆，大王念尔乃方外之人，不欲强逼，尔却不知进退，欲反乎？”赵高跳了出来，疾言厉色指摘道。
“赵高闭嘴！君房乃神仙之体，岂容尔谤言？还不退下！”看着赵高连滚带爬的跑入后殿，嬴政揉了揉脑门，命令道：“冯卿，李卿，王卿，蒙卿随寡人入偏殿，余等自便。还请君房移步。”说罢，起身示意众人本次传召结束。
徐市目无余子，自行走向偏殿，竟在嬴政之前进入，气得王绾差点暴走。
偏殿中，徐市大咧咧站着，看着面前几位踞坐的大人物，王绾犹自胡子翘得老高，冯去疾也是怒目而视，只有李斯蒙恬没什么表情，嬴政仍然紧皱眉头。
“嗯，也没什么紧要的事，不过是防风氏遣使议和......”
“大胆，防风氏议和乃国事，尔安敢独断？大王，臣请斩此胆大妄为之妖人！”冯去疾蹭的一下跳起来，看样子要自己动手。
“慢来慢来，冯爱卿还请稍候，待君房讲述周全。”嬴政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切，他们也得找你啊！我还真不愿意管这事儿，他们只相信我！谁让我负责呢？”
“还请君房直言，勿做无谓理论。”李斯赶紧打岔。
“议和这事我不管，你们决定，我要说的是他们议和的原因。”顿了顿，说了几句话，直接把几位重臣惊得魂不附体：“域外之战连遭败绩，防风氏已受令往援，不日将率族人兵，余者皆老迈弱小，无以为战，因此请和。”
“域外失利？此言当真？汝可知此事厉害？不容妖言惑众！”王绾不信。
“吾之来历，大王早知。吾承师之命，为域外押粮募兵，此所言，句句为实。”徐市见谈论进入正题，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防风氏骁勇，以吾族为食，禹怜其治水有功，未族灭，孰知竟成大患。此次若彼往援，吾等亦可安心矣。”冯去疾听到这个消息，很开心
“不然，域外之战，已至死生之地，若失利，吾绝难免，防风往援，聊胜于无，若战不利，则须吾族轮替。据吾观之，防风氏必无寸功，因请王上，早做打算。”
“怎会如此？域外战场，吾族已竭力撑持，修士但有所成，即刻往战，为此，唐虞不继，商代夏，周灭商，今已无可用之修，如何应召而战？”冯去疾大怒。
“盟主已出诏令，此役，以战功换封赏，力战之族，皆受友盟护佑，他族不得欺侮。吾族来历，汝等尽知，不多言，待尔决。”徐市不想多说了。
“以何为战？上古大战，吾族虽胜，然修士十不存一，立周之时，又遭内变，余者百无一矣，今已渺无踪迹。修士之能，吾等虽羡，亦知其难，畏其艰，恐其危，虽有修炼之法，亦不敢稍触，况无乎？”李斯问出了最致命的问题：我们已经没有能派出去的战士了，怎么打？
“联军众修研一成之法，仅吾族可用，传于吾，此法虽能成就战士，然修习此法者，初时疾，待有所成后，再无寸进，修习者慎之。”说完，徐市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几卷帛书，放在嬴政面前，开始闭目养神。
君臣展开热烈讨论不表，反正李斯，蒙恬是支持兵的，另两位自然反对，嬴政现最后还是要靠自己作决断，恼火之下，遣散众人，并严令保密。不过还是同意先见一见防风氏的使者。
临洮，秦国边境重镇，迎来了一支车队，人数不多，但保安十分严格，随侍兵将如狼似虎，恨不能把目光所及的所有生物全杀光的样子，嬴政坐在其中一辆马车上，看着对面的徐市，忧心忡忡的问到：“君房，照你所说，防风氏若败，则秦须举国之兵，方能建功，然则吾之大秦，谁来护持？非吾不愿，实不能为。”
“皮之不存，毛将安附？昔桓公小白，尊王攘夷，九合诸侯，北击戎狄，为当世第一霸主，至今无出其右者。然天下之人，孰知其置大业于不顾，弃一统之机如敝屣，只为华夏得以久存，血脉可以延续。若无，安有今之大秦？今之赵政？汝岂不如耶！”徐市疾言厉色，非常不给面子，接着说道：“师尊已召众同门尽数往战，修士仅余吾一人，此乃生死存亡之时，望王上决！”
“我再想想，再想想......”嬴政思虑半晌，突然大笑，肃然道：“今天下即统，八荒六合，唯秦独尊，千古未有之局面自寡人始，若中途而殁，功亏一篑，委实心有不甘。昔有孟轲偿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初闻，惑众尔，不足为信，今始明其意。虽然，令寡人决断，乃知取舍之艰，寡人不若轲乎？非也，在其位，谋其政尔。吾幼时随父王居赵为质，不知明日之食，尝冷暖，受吓恐，安敢有并天下之意？荤食即为吾之所盼，怙侍唯父王母后，若彼时取舍，必父母为先，父王母后亦必舍己全吾。吾如是，民亦如是，吾今岂不如总角之时尔？尽揽天下唯寡人之功可表，无民之力可参；如若历外侮，乃孤之过，民承哀，罪矣，寡人不愿！天下无寡人，仍为天下，天下无民，何为天下？桓公为华夏计，社稷可舍，寡人...亦可舍。君房，孤愿以吾一人之天下，换华夏一族之天下！”
徐市默然半晌，突然行大礼叩拜，口中沉声道：“君房代华夏万民，谢过王上。”
嬴政却立马泄气了，有气无力的说道：“平身罢，如今天下已不可得，吾亦无心政事，命人令将军缓行，孤欲小憩。”
徐市却道：“大王，天下仍可得，只不若大王所想，如大王仅思行那万古未有之事，吾有一法，或可助大王。”
“请先生有以教我！”嬴政执弟子礼，兴奋道。
“修士成之法亦需时日，吾可为王假练兵之名，请允延时兵......”徐市看着嬴政的双眼，低声说道。
“而齐，实为练兵之地！”嬴政双眼越来越亮，恍然大悟，“此事不宜迟，命行军将军抵达临洮，孤有要事待决。征举国粮秣，伐齐！命蒙恬统兵入齐，以厚兵力！”
少顷，又对徐市道：“孤既得天下，然定不久存，有一事相请，先生勿辞。”
“王上请讲。”
“孤之长子扶苏，素有贤名，吾甚爱之。然吾得失天下，赢氏必亡，今请先生允诺，护扶苏于危难，以延吾之血脉。”说罢，嬴政长跪不起。
“大王多虑，吾师偿言，扶苏乃人中龙凤，可堪造就，若非嫡长子，必授之以法。而今王上既求，吾便代师收徒，从今而后，扶苏即为吾之师弟，亦门中最小辈。吾誓言：但有徐福，必护扶苏。”
“政，叩谢先生大德。”嬴政伏地叩，又道：“扶苏乃吾长子，年少欲离乡，且负立嗣之责，有生之日，政，必不立储。先生可言于扶苏。”
徐市不受嬴政叩拜，转身点头道：“知矣。然域外一事甚秘，不可为天下知，王上有何计议？”
嬴政沉思片刻道：“天下若定，吾命人将兵五十万征岭南，君房以替孤寻仙问药之名出海，至岭南掌兵符，王贲掌帅印。先生再领三千童男女，皆赢氏族人，吾族血脉之延续，全凭先生。”
“五十万，军力不厚，恐难久持，可否再遣兵？”徐市有些纠结，知道这是断秦国根基的事情，不太好意思。
嬴政笑了：“孤意已决，安敢藏私？若六合归一，秦亦需青壮，君房不若稍待，不十年，必堪战，不失先生望。”
“诺！”徐市与嬴政击掌为誓。
后面就是会见的情况了，又臭又长，魏伟是快进着看的，唯一的印象是防风氏的族人身高有二十多米，生食牛羊，这太吓人了！最后，定格在防风氏告辞离去的背影上，影像到此结束，后面还有点文字，魏伟慢慢看过去，记载如下：
秦始皇帝二十六年（前221年），有大人长五丈，足履六尺，皆夷狄服，凡十二人，见于临洮。天戒若曰，勿大为夷狄之行，将受其祸。始皇喜以为瑞。是岁初并六国，销天下兵器，作金人十二以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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