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状_大将军,求你做个忠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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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令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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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昭先前的预估没有错,当他们兵临济阴的时候窦骁已经折转回到东线,带来的还有从西北抽调的九万正规军。

  看到飘摇的“窦”字军旗时,刘稷锁起了俊朗的眉头。

  韩昭一直在注意刘稷的神情。

  时隔四载,刘稷终于与窦骁再度兵戎相接,当年在襄阳,他被窦骁打得只能被动防守,如今一定憋着一口与窦骁一较高下的气。

  窦骁重新召集了东线的散兵,将他们整编训练。

  二十万对二十万,此战刘稷不会有兵力上的优势,而刘稷统帅的二十万人马里,约莫有两成的军官听的是刘瑾的话。

  韩昭反复在沙盘上推演,拿出了不下十套作战策略又将其一一否决。

  营帐的门帘被人掀起,韩昭忙抬头去看,却见走进来的是苏辛。

  苏辛捕捉到韩昭眼底的一丝失望,问:“先生在等谁。”

  韩昭丢下木枝:“谁也没等。”

  但苏辛可没那么轻易被糊弄:“我猜,先生在等三公子的人。”

  大战在即,韩昭定然不放心刘稷。窦骁不是那些刘稷的手下败将,他是纵横沙场二十余载无一败绩的战神,是一手推翻翌朝的将领……

  换成韩昭也不敢说自己绝对能胜他。

  苏辛找了个凳子坐下,感叹:“我觉得三公子不会派人来请先生。”

  韩昭抬头:“为什么这么说?”

  “二公子最近也不召见先生了。”外出一趟苏辛有些口渴,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但方入口他就为又涩又苦的茶水皱起了眉,他放下茶杯,讥嘲,“这些人果真惯会捧高踩低。”

  苏辛的话提点了韩昭,前段时间刘稷一直故意挑拨他与刘瑾,但当刘瑾态度转变后,刘稷对他就冷了下来,而刘瑾见刘稷对“顾崇明”不再上心后,便也冷落了他。

  看来刘稷的目的并不是在将他抢过去,而是想让他被刘瑾厌弃。

  为什么?刘稷在恨他?

  苏辛再度开口:“方才出去,我打听到了一个消息。”

  韩昭停止沉思,看向苏辛。

  苏辛继续道:“三公子能调到东线是因为向中山王立了军令状。内容是:四个月破东都。”

  韩昭瞳孔一缩。刘稷疯了?对面可是窦骁!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剩下的三个月,打败窦骁,夺取三城,莫说刘稷,让韩昭来都没有把握。

  苏辛还没说完:“更麻烦的是,我是在二公子的人那里打听到的。”

  韩昭的脸色更沉重了。

  这件事被刘瑾知道简直是雪上加霜,他不需要做太难的事,只需要用好那些现在仍听命于他的将领,拖住刘稷后腿,让其在三个月内击不溃窦骁,那刘稷自然完了。

  苏辛看向韩昭,他在等韩昭做决定。

  他知道韩昭不想牵扯刘稷,但世界上的事情怎么会有那般简单呢?所有的线纠葛在一起,牵一发必然动全身。

  良久之后韩昭开口:“帮我做一件事。”

  苏辛笑了:“谨听先生吩咐。”

  ……

  校场内,一些训练完的士兵在比试拳脚,看到韩昭路过时,有认识的人叫住了他,提出比试一下。

  虽然被刘稷、刘瑾双双冷落,但韩昭的左将军职位并未被撸掉,之前跟随他夺取观澜城的士兵都很佩服他。虽然军中有一些关于“顾崇明”的不太好的传言,但耿直的军汉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

  然而擅自的“挑衅”换来的是一边倒的吊打,韩昭最近因为刘稷的事心情不好,下手也就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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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路过的耿毅见到韩昭漂亮的拳脚功夫,眼睛一亮,跳入校场:“顾左将军!我来和你比比?”说完握拳便朝韩昭攻去。

  然而耿毅如何是韩昭的对手,一套连招下来,半点好处没讨到,反倒被韩昭一只手击退。

  耿毅不服,退到校场边抽了一支枪,又挑了一支扔给韩昭,高声道:“拳脚我不如顾左将军!但听说顾左将军也用枪,接下来我们比枪法如何?”

  用什么韩昭都没有意见,他接住枪,挽了一个潇洒利落的枪花。

  耿毅着实天真。以为自己拳脚打不过韩昭,用枪就能打过了。

  他的枪法是和刘稷学的,刘稷的功夫又是跟韩昭学的,他浑然不知眼前这人是他的“师祖”,但韩昭在耿毅起手时就知道耿毅学的是他的枪法。

  班门弄斧,韩昭甚至都不必使出真功夫,他用了他以前跟别人学的另一套枪法,依旧把耿毅压着打。

  被如此凄惨地吊打,耿毅急了,在韩昭近身的时候用枪挑起地上的尘土,打算迷了韩昭的眼。

  但这种手段韩昭又不是没遇到过,他略一退步,偏开身子,反手翻枪,往下一挥,将耿毅打趴在地上吃了一嘴灰。

  耿毅见韩昭又要上前,急忙投降:“我输了,我输了。顾先生,我们如今也算是同僚,给点面子行不?”

  韩昭收了枪,居高临下地看着耿毅:“下盘虚浮,出枪拖沓,出力也找不到重点,你这叫什么枪法?回去找教你的人重新学!”

  被批得一无是处,耿毅脸面上也有点挂不住:“顾左将军,我是比不得你,但不表示我学的枪法就比你的弱。换个人来,谁输谁赢就不好说了。”

  韩昭欲解释,但目光忽然扫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校场边的刘稷,便打住了话。

  耿毅也见到了刘稷,急忙行礼:“将军!”

  耿毅现在有些方,教他枪法的人正是刘稷,他担心刘稷听了那些话不会生顾崇明的气。虽然他也有些为“顾崇明”的话生气,但还不至于为此希望“顾崇明”被穿小鞋。

  刘稷幽幽开口:“耿毅,还不快多谢顾先生指点!”

  耿毅愕然,老大这话听着怎么有一股阴恻恻的感觉?他是做还是不做?

  韩昭没有拒绝,刘稷也没有说其他的话,沉默片刻后,耿毅咽了一口口水,扭头朝韩昭作揖:“多谢顾先生指点!”

  刘稷似乎是真心的,等耿毅说完之后,便把人领走了,没有为难“顾崇明”。

  后来,耿毅被罚在营帐外扎了一晚上马步。他很委屈,不知道为什么。

  ……

  在到达济阴三天后,刘稷组织了第一次进攻。这次刘稷只调动了他信得过的那部分兵,刘瑾连同那部分可能听命于他的兵马被留了下来,没有指派任务,包括韩昭。

  但这次并没有取得战果,相反还带回来一个坏消息:刘稷受伤了!

  听说刘稷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跌落马的,然后被他的亲卫们护送回了大营,道目前为止都拒绝任何探视。

  一时间军营人心惶惶。

  这时候,刘瑾找到了韩昭。

  这天晚上,韩昭来到刘稷的营帐前,片刻的等待后,他被请了进去。

  刘稷并没有如外人所想的那般躺在床上,他穿着中衣,披着外袍坐在案几前,盯着地图沉思。微微敞开的中衣领口露出层层缠绕的绷带,还有隐隐的血腥味而。

  听到韩昭进来,刘稷开口询问,语气疏远:“你来做什么?”

  韩昭:“你受伤了?”

  刘稷又问:“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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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还是刘瑾让你来的?”

  韩昭道:“你这样打不败窦骁。”

  一番鸡同鸭讲的对话。

  刘稷抬起头,用幽深的目光盯着韩昭:“你想说的就这些?”

  韩昭走到刘稷近前,坐了下来:“这次进攻你是想夺取北山高地吧?你本可以成功的,如果没留下五万人。”他已经从参战的士兵那里得知了整场战斗的细节。

  刘稷受伤也不是意外,在明明战机已失的情况下他仍旧执着进攻,所以才被敌军伤到。

  刘稷看着韩昭,双目泛红:韩昭说的轻巧,但这五万人,他敢用吗?他们不用做太多,只要在接战之后卖个破绽给窦骁,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要与窦骁奋力一战,必先除掉刘瑾的这些人。刘稷对韩昭嘲讽地弯起唇角:“回去吧,如实告诉刘瑾我的情况。”

  刘瑾的确让韩昭来打探刘稷的虚实,但韩昭来此却不是为了刘瑾。刘稷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他动怒了,韩昭厉声训斥:“你在闹什么脾气?立了军令状就好好打!这是生死攸关的事!”

  刚说完韩昭就有些后悔,如今的刘稷不是赵寄,三公子不喜欢被他劈头盖脸地训斥。

  果然,听到这话,刘稷的脸黑了下来。韩昭垂眸:他们师徒,似乎总是很难好好说话。

  不过韩昭意会错了,刘稷黑脸不是为韩昭训斥他,而是发现韩昭知道了军令状的事。他不会开口问韩昭是如何知道的,刘赐身边多得是各方的人,这种不算绝密的消息藏不住。

  刘稷咬牙切齿:“我会打败窦骁,会打败所有敌人。”他已经堵上了一切,所以绝不会认输。

  韩昭反问:“你拿什么打?怎么打?”

  刘稷反唇相讥:“这就不是顾先生考虑的问题了。”

  韩昭也动怒了:“我不给你考虑,谁来给你考虑!你那个叫‘刘赐’的爹吗?”如果刘赐真的想让刘稷好,就不会把刘瑾留在这里。

  刘稷不应声了,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韩昭。韩昭虽然话中带气,但却是重逢后第一次这么明显地坦露对他的担忧与关心。

  说实话,这感觉不差。

  他并非无所不能,也会遇到困境,也会有想不到办法的时候,但不是现在。他还不至于愚蠢到自己给自己设绝境,所以在立下的军令状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如今的情况。目前的处境的确艰难,但他一定会破局,哪怕牺牲极大……

  但他不会将心里的真实想法告诉韩昭,这里面包含了太多阴暗与不完美。

  良久的沉默后,昏暗的营帐中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

  “有办法就去做,这次,师父帮你。”放下这句话与一瓶红药,韩昭起身离开了刘稷的营帐。

  刘稷握住还带着韩昭体温的药瓶,漆黑的眼中神情晦暗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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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徒双排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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