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请客
高三月考两天，江舟再也没有一个人留在食堂里拖沓过。
最后几门选考的科目在各选科班级自己按排名排考试座位号，程初柚坐在一班的角落里，就差临门一脚就能被踹到二班去。
她解题速度一向很快，规定时间一个半小时，她只花了四五十分钟，剩下的时间她拿着涂卡笔在考试卷上画小人。
她支着脑袋，笔下的人物五官模糊得很，一时间她脑海里还没有一个清晰的形象。
教室外打响了下课铃，天井处又闹起了人声，程初柚把笔架在人中处，嘟着嘴当笔架子，不经意间往窗外撇了一眼……
好家伙，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清瘦背影，突然乐了，嘴上的笔自然而然掉了下来，敲在木质课桌上“叮哐”一声响。
考场很安静，突然出现这么一声突兀得很，程初柚赶忙伏下身子，摁住了快沿着桌子边缘掉下去的涂卡笔。
但其实谁都沉浸在试题当中，压根没注意到那一点动静，坐在讲台桌上的监考老师看着神情严肃得很，但心思飘到哪儿去了，也不好说。
程初柚摁了摁涂卡笔的出笔按钮，继续完成试题卷上的画像。
她从小喜欢画画，却不愿意加入系统学习的补课班，没日没夜地练排线练透视，她喜欢自己摸索。
虽说走了不少弯路，但好在这会儿她确实能画出不错的人像，介于写实和抽象之间，有了属于自己的风格。
地理大题图示画的是澳大利亚的板块图，画中的男生剑眉星目，眼神清冷却伶俐，占了大块澳洲的地土。
——
江舟对美术没什么兴趣，准确来说艺术这两个字就和他不搭边，别说美术课老师要他画个人像，连水墨画里的螃蟹他都能画成煤炭球。
周至每周的乐趣就是对着江舟画完的大作一阵膜拜，嘴里的溢美之词停不下来，脸却是要笑抽了。
他这回又凑了上来，半搭着江舟的肩，指着他画纸上的一角，啧啧两下。
“今天画的不错啊，这狗还挺像的，唉，特别是这个尾巴，毛茸茸的……”
江舟拍掉了他挂在自己身上的手，周至一时没站稳，趔趄了一脚。
“咋？我说的不对吗？不是狗？”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咧了下嘴，嘶了一声，“我知道了，江哥画画必然不会那么肤浅，是狐狸，对吧？”
江舟笑骂了一声，“滚啊，画你的猴子去。”
“什么东西啊，江舟你看好了，这可是老子的自画像！”
周至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然而等说完他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
江舟彻底笑了开来，声音都染上了笑意。
“哦，是吗？那还挺像的，周猴儿。”
周至彻底无语了，在这不仅讨不到好还被戏耍了一顿，连人带纸往边上挪了好几个位置，一个人坐着生闷气去了。
只见江舟回过头盯着自己的画作看了一眼，似乎真的被刺激到了，把素描纸两段对折，重新去领了一张回来继续画。
这回他确实画了一只长得奇奇怪怪的狐狸，身上披着红艳似火的皮毛，金瞳微眯，虽然动作别扭得很，可脸上是狡黠的笑意，像极了某个人。
他把画具都收拾好，重新拿起被自己撇在一边的废稿，展开又看了一眼，心里没忍住又把周至骂了一遍。
什么狗啊狐狸的，看不出这是个女孩吗？
——
月考正式落幕，程初柚心里没什么实感，她把之前考过的试题卷都摞在桌子右边，和往常一样又堆了两叠书放在桌子上。
“考得怎么样啊？”何清锦心态好，也对考试没什么所谓，别人唉声叹气的时候她依旧能玩得开心。
程初柚也是一个性子，不过她的属于是高傲自信的那一挂，确信自己怎么考也掉不出中上范围，也没什么往上爬的动力。
两个没心没肺的人凑到一块，就算是在高三高压环境下也安然自在。
“老样子呗，晚饭吃什么？”程初柚趴在桌子上，捏着自己的马尾卷在手指上把玩。
“西二食堂，榴莲披萨，怎么样？”
程初柚点了点头，“都行，我不挑。”
“那我们得早点去，西二有点远，往学生活动中心过……”
——
美术教室在学生活动中心，学生活动中心算是淮宁二中的招牌建筑，门口立着一个书阶雕像，东西通透，算是去西食堂的近路。高一一班的学生上完美术课总喜欢往西食堂跑。
没有学生能受得住西二美食城的诱惑，吃饭得靠抢。
周至运动会的时候瘫得和狗似的，这会儿跑的倒是快，甚至跑到食堂窗口的时候还不带喘的。
“阿姨，榴莲披萨，这块我全要了！”
他中心支在右腿上，单手杠在食堂窗口前，手指微微敲着台面。
“今天没怎么做，就只有一块，刚好被你赶上。”
食堂阿姨一边乐呵呵地一边给他装袋，里边的榴莲馅儿抖出了一半。
周至有些心疼，他张了张嘴，没说话，怕自己说多阿姨抖得更多。
江舟到的时候食堂这才熙熙攘攘起来，他往周至习惯坐的位置上边走，却在食堂口遇到了程初柚与何清锦。
程初柚说着笑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是没看到他，目光没有停留，直接往中间的西餐窗口跑，江舟敛了神色，径直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要不然怎么说程初柚玩得花呢，她神色淡漠，像是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扭头对何清锦说了一声，“江舟也在，就高一小松柏。”
何清锦一噎，窗口也轮到她了。
“阿姨，榴莲披萨还有吗？”
“不好意思啊，今天没有了，刚刚有个帅哥全拿走了。”
阿姨带着口罩也挡不住她一脸的热情，她点了点旁边几样菜品，“今天三明治不错，要不来个汉堡？”
何清锦就是奔着榴莲披萨来的，这会儿没了兴致，吃什么都行，她随便买了个鸡排堡，咬牙切齿道：“别让我逮到哪个小兔崽子抢了我榴莲披萨，跑那么大老远的我容易吗我？”
“支持你。”
程初柚要了个三明治，一边回着何清锦的话，一边在整个食堂里搜寻江舟的身影。
虽说程初柚不高，放在人群中也只是中等个子，食堂人头攒动，压根看不到什么，但好在江舟这张脸够引人注意，她往最热闹的地方探头望去，果不其然，江舟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挺着身板，吃得正仔细。
她拎着何清锦，转身往他们的位置走去。
“搞什么，那边那么多人，肯定没位置啊。”何清锦咬了一口自己的汉堡，连连叹气，“唉，还是喜欢榴莲披萨。”
两个人兜了一圈，站在江舟和周至桌子的边上，程初柚叩了叩桌角，牵出一抹笑来，连眼尾扬起的角度都是完美的。
“凑个桌儿？”
周至咬着一小块榴莲披萨抬头，嘴边还沾着酱，“行啊，来，坐江哥那边。”
程初柚无意中瞥了一眼他的餐盘，盯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带着何清锦落了座，她才轻轻扯了扯何清锦的衣角。
“别冲动，别杀人！”
何清锦：……
周至的特点就是没个眼里劲儿，他抓着手里的榴莲披萨晃了晃，“你们怎么今天也有空来西二吃了？高三那么空的吗？”
程初柚咬了一口三明治，在嘴里细细嚼着，闻言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来吃榴莲披萨。”
周至一噎。
“刚考完试，高三生也是人，又不是拉磨的驴，本来想着好好犒劳自己，谁能想到被一个混球抢了先……”
程初柚说完，还惋惜地摇了摇头，我见犹怜。
江舟就坐在程初柚边上，两个人之间甚至就一拳的距离，程初柚每个分寸，摆在一边的手总是有意无意触碰到他的衣袖，细细密密的痒。
他微微偏头，看到了程初柚装出来的委屈样子，心中不免感到几分好笑，也着实感叹到程初柚真的很生动，江舟确实想不到会有哪个男生不喜欢她。
周至再怎么这下是听出来了，程初柚逮着他骂呢。
就算有些不情愿，周至也只能垮着一张脸分了一半过去，四寸的披萨在他手中只剩下了六分之一。
程初柚笑了开来，“也别这么苦大仇恨，下次请你吃饭。”
周至嘿嘿笑了两声，“破费了哈。”
坐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江舟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周至有些奇怪，“江哥你笑啥？”
“没怎么，就是看见有人被骗得裤衩都不剩了还乐呵着，觉得好笑。”
说完还瞥了程初柚一眼，瞳色深深。
程初柚把榴莲披萨掰成几份，大部分都递给了何清锦，自己只留了一小块，她还没听出江舟这话背后的意思，依旧漫不经心地。
“哎，怎么能说是骗呢？我可是真情实感的！”
这话不出还好，一说出口周至也有些嫌弃。
“本来我还是学校里少有的没受你荼毒的苗子，这会儿我也变成拥有你一份真情实感的普罗大众了。”
程初柚显然把这话自动忽略了，也懒得去想他要表达的意思，她晃了晃脑袋，表情着实欠打。
“你们男生说话怎么也弯弯绕绕的……”
她话还没说完，江舟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头直直望进了她的眼睛里。
“我的饭打算什么时候请？”
江舟的正脸优越，侧脸更甚，他微微偏头，下颌线越发分明，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瞳色浅浅，像嵌了一颗被磨透的琥珀，程初柚甚至还能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还有……”他薄唇轻启，低沉的嗓音娓娓而来。
“说话就说话，牵什么手？上次牵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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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几门选考的科目在各选科班级自己按排名排考试座位号，程初柚坐在一班的角落里，就差临门一脚就能被踹到二班去。
她解题速度一向很快，规定时间一个半小时，她只花了四五十分钟，剩下的时间她拿着涂卡笔在考试卷上画小人。
她支着脑袋，笔下的人物五官模糊得很，一时间她脑海里还没有一个清晰的形象。
教室外打响了下课铃，天井处又闹起了人声，程初柚把笔架在人中处，嘟着嘴当笔架子，不经意间往窗外撇了一眼……
好家伙，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清瘦背影，突然乐了，嘴上的笔自然而然掉了下来，敲在木质课桌上“叮哐”一声响。
考场很安静，突然出现这么一声突兀得很，程初柚赶忙伏下身子，摁住了快沿着桌子边缘掉下去的涂卡笔。
但其实谁都沉浸在试题当中，压根没注意到那一点动静，坐在讲台桌上的监考老师看着神情严肃得很，但心思飘到哪儿去了，也不好说。
程初柚摁了摁涂卡笔的出笔按钮，继续完成试题卷上的画像。
她从小喜欢画画，却不愿意加入系统学习的补课班，没日没夜地练排线练透视，她喜欢自己摸索。
虽说走了不少弯路，但好在这会儿她确实能画出不错的人像，介于写实和抽象之间，有了属于自己的风格。
地理大题图示画的是澳大利亚的板块图，画中的男生剑眉星目，眼神清冷却伶俐，占了大块澳洲的地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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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舟对美术没什么兴趣，准确来说艺术这两个字就和他不搭边，别说美术课老师要他画个人像，连水墨画里的螃蟹他都能画成煤炭球。
周至每周的乐趣就是对着江舟画完的大作一阵膜拜，嘴里的溢美之词停不下来，脸却是要笑抽了。
他这回又凑了上来，半搭着江舟的肩，指着他画纸上的一角，啧啧两下。
“今天画的不错啊，这狗还挺像的，唉，特别是这个尾巴，毛茸茸的……”
江舟拍掉了他挂在自己身上的手，周至一时没站稳，趔趄了一脚。
“咋？我说的不对吗？不是狗？”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咧了下嘴，嘶了一声，“我知道了，江哥画画必然不会那么肤浅，是狐狸，对吧？”
江舟笑骂了一声，“滚啊，画你的猴子去。”
“什么东西啊，江舟你看好了，这可是老子的自画像！”
周至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然而等说完他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
江舟彻底笑了开来，声音都染上了笑意。
“哦，是吗？那还挺像的，周猴儿。”
周至彻底无语了，在这不仅讨不到好还被戏耍了一顿，连人带纸往边上挪了好几个位置，一个人坐着生闷气去了。
只见江舟回过头盯着自己的画作看了一眼，似乎真的被刺激到了，把素描纸两段对折，重新去领了一张回来继续画。
这回他确实画了一只长得奇奇怪怪的狐狸，身上披着红艳似火的皮毛，金瞳微眯，虽然动作别扭得很，可脸上是狡黠的笑意，像极了某个人。
他把画具都收拾好，重新拿起被自己撇在一边的废稿，展开又看了一眼，心里没忍住又把周至骂了一遍。
什么狗啊狐狸的，看不出这是个女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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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正式落幕，程初柚心里没什么实感，她把之前考过的试题卷都摞在桌子右边，和往常一样又堆了两叠书放在桌子上。
“考得怎么样啊？”何清锦心态好，也对考试没什么所谓，别人唉声叹气的时候她依旧能玩得开心。
程初柚也是一个性子，不过她的属于是高傲自信的那一挂，确信自己怎么考也掉不出中上范围，也没什么往上爬的动力。
两个没心没肺的人凑到一块，就算是在高三高压环境下也安然自在。
“老样子呗，晚饭吃什么？”程初柚趴在桌子上，捏着自己的马尾卷在手指上把玩。
“西二食堂，榴莲披萨，怎么样？”
程初柚点了点头，“都行，我不挑。”
“那我们得早点去，西二有点远，往学生活动中心过……”
——
美术教室在学生活动中心，学生活动中心算是淮宁二中的招牌建筑，门口立着一个书阶雕像，东西通透，算是去西食堂的近路。高一一班的学生上完美术课总喜欢往西食堂跑。
没有学生能受得住西二美食城的诱惑，吃饭得靠抢。
周至运动会的时候瘫得和狗似的，这会儿跑的倒是快，甚至跑到食堂窗口的时候还不带喘的。
“阿姨，榴莲披萨，这块我全要了！”
他中心支在右腿上，单手杠在食堂窗口前，手指微微敲着台面。
“今天没怎么做，就只有一块，刚好被你赶上。”
食堂阿姨一边乐呵呵地一边给他装袋，里边的榴莲馅儿抖出了一半。
周至有些心疼，他张了张嘴，没说话，怕自己说多阿姨抖得更多。
江舟到的时候食堂这才熙熙攘攘起来，他往周至习惯坐的位置上边走，却在食堂口遇到了程初柚与何清锦。
程初柚说着笑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是没看到他，目光没有停留，直接往中间的西餐窗口跑，江舟敛了神色，径直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要不然怎么说程初柚玩得花呢，她神色淡漠，像是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扭头对何清锦说了一声，“江舟也在，就高一小松柏。”
何清锦一噎，窗口也轮到她了。
“阿姨，榴莲披萨还有吗？”
“不好意思啊，今天没有了，刚刚有个帅哥全拿走了。”
阿姨带着口罩也挡不住她一脸的热情，她点了点旁边几样菜品，“今天三明治不错，要不来个汉堡？”
何清锦就是奔着榴莲披萨来的，这会儿没了兴致，吃什么都行，她随便买了个鸡排堡，咬牙切齿道：“别让我逮到哪个小兔崽子抢了我榴莲披萨，跑那么大老远的我容易吗我？”
“支持你。”
程初柚要了个三明治，一边回着何清锦的话，一边在整个食堂里搜寻江舟的身影。
虽说程初柚不高，放在人群中也只是中等个子，食堂人头攒动，压根看不到什么，但好在江舟这张脸够引人注意，她往最热闹的地方探头望去，果不其然，江舟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挺着身板，吃得正仔细。
她拎着何清锦，转身往他们的位置走去。
“搞什么，那边那么多人，肯定没位置啊。”何清锦咬了一口自己的汉堡，连连叹气，“唉，还是喜欢榴莲披萨。”
两个人兜了一圈，站在江舟和周至桌子的边上，程初柚叩了叩桌角，牵出一抹笑来，连眼尾扬起的角度都是完美的。
“凑个桌儿？”
周至咬着一小块榴莲披萨抬头，嘴边还沾着酱，“行啊，来，坐江哥那边。”
程初柚无意中瞥了一眼他的餐盘，盯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带着何清锦落了座，她才轻轻扯了扯何清锦的衣角。
“别冲动，别杀人！”
何清锦：……
周至的特点就是没个眼里劲儿，他抓着手里的榴莲披萨晃了晃，“你们怎么今天也有空来西二吃了？高三那么空的吗？”
程初柚咬了一口三明治，在嘴里细细嚼着，闻言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来吃榴莲披萨。”
周至一噎。
“刚考完试，高三生也是人，又不是拉磨的驴，本来想着好好犒劳自己，谁能想到被一个混球抢了先……”
程初柚说完，还惋惜地摇了摇头，我见犹怜。
江舟就坐在程初柚边上，两个人之间甚至就一拳的距离，程初柚每个分寸，摆在一边的手总是有意无意触碰到他的衣袖，细细密密的痒。
他微微偏头，看到了程初柚装出来的委屈样子，心中不免感到几分好笑，也着实感叹到程初柚真的很生动，江舟确实想不到会有哪个男生不喜欢她。
周至再怎么这下是听出来了，程初柚逮着他骂呢。
就算有些不情愿，周至也只能垮着一张脸分了一半过去，四寸的披萨在他手中只剩下了六分之一。
程初柚笑了开来，“也别这么苦大仇恨，下次请你吃饭。”
周至嘿嘿笑了两声，“破费了哈。”
坐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江舟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周至有些奇怪，“江哥你笑啥？”
“没怎么，就是看见有人被骗得裤衩都不剩了还乐呵着，觉得好笑。”
说完还瞥了程初柚一眼，瞳色深深。
程初柚把榴莲披萨掰成几份，大部分都递给了何清锦，自己只留了一小块，她还没听出江舟这话背后的意思，依旧漫不经心地。
“哎，怎么能说是骗呢？我可是真情实感的！”
这话不出还好，一说出口周至也有些嫌弃。
“本来我还是学校里少有的没受你荼毒的苗子，这会儿我也变成拥有你一份真情实感的普罗大众了。”
程初柚显然把这话自动忽略了，也懒得去想他要表达的意思，她晃了晃脑袋，表情着实欠打。
“你们男生说话怎么也弯弯绕绕的……”
她话还没说完，江舟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头直直望进了她的眼睛里。
“我的饭打算什么时候请？”
江舟的正脸优越，侧脸更甚，他微微偏头，下颌线越发分明，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瞳色浅浅，像嵌了一颗被磨透的琥珀，程初柚甚至还能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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