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这天凌晨，桐城论坛上飘红了一个帖子。
主题：【说出来你们不信，今晚我见鬼了。】
主楼：【下夜班经过创意集市，恰好停电。本来街上人还挺多，突然安静起来，我吓了一跳，连忙想走出去，但是发现自己不管怎么绕都在一个地方打转，手机也没信号，光也打不出去，我差点哭出来，然后突然看见前面有个人，我就连忙过去。】
回复：【好久没在论坛看见讲鬼故事了，我来了。】
【开始了吗？深夜鬼故事栏目？】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啤酒饮料瓜子零食矿泉水，前排兜售布偶胖橘金渐层啦！】
【创意集市？拜托，编也要编得像样一点好吧，不是说鬼怕阳气吗？创意集市整天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会在那儿撞鬼？你说男厕所都比创意集市强。】
【然后呢？然后呢？】
【等好慢，现在都流行这样先放一个引子，然后楼主消失吗？】
【楼主人呢？人呢？我零食饮料都准备好了！快讲！】
楼主：【打字有点慢！】
楼主：【接主楼。过去以后，我看见了个男人，好漂亮，他真好漂亮，我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男人呜呜呜呜。】
回复：【？？】
【楼主你是否有点离谱？不是讲见鬼吗？你为什么讲艳遇？】
【我要听鬼故事，楼主你跑题了（冷酷脸）】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见了什么鬼！】
楼主：【没有，我没有跑题！我接着讲，就这个很好看男人，他突然！！！！突然浑身冒黑气，眼睛也变得血红，然后说什么：“青青，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你为什么不肯看我。”】
楼主：【他语气真超级阴森，我鸡皮疙瘩当时全起来了！！】
回复：【哈？】
【这难道是个被抛弃幽怨男鬼吗？？？】
【哦，你说漂亮男人是鬼啊。】
【呃……倩男幽魂？？？】
【楼主，讲道理，你是我见过深夜故事贴里，最不恐怖一个故事贴了。】
【我也觉得。之前看见创意集市我还心里咯噔一下，今天下班经过那里时候也刚好碰上停电，结果……就这？就这？假就不说了，真很无聊。】
楼主：【……我真碰见了。这还没完你们知道吗？？？
那个男鬼前脚还在找人，后来突然变身超级恐怖好吗！！结果！！我看见几张扑克牌飞过来，贴了男鬼一身，然后他！！！！他就化了！！！！！他化了！！！！！！我他妈！！！！？？？？】
回复：【……扑克牌驱鬼可还行？】
【要说塔罗牌我还能稍微信一下，扑克牌就算了。】
【感叹号再多也扛着不住故事是真烂。】
【信了楼主邪，拎猫走人。】
【我走了，这个故事贴真好无聊。】
【我也要走。】
【没意思。】
【好假哦。】
楼主：【真是扑克牌不是塔罗牌！！！因为扑克牌真超出了我认知，不，应该是今晚这些全部超出了我认知，我整个人都麻木了，然后又看见了一个小哥哥。他，怎么说呢，整个人给人感觉很舒服，很温和，然后我看见他对着男鬼化掉地方挥了几下，路灯就突然亮了，集市上电也来了，周围又重新热闹起来……】
楼主：【我思来想去，我今晚是不是碰见，呃，抓鬼现场了？？？】
回复：【妈，我就不该心存什么期待，编又假又不恐怖，走了_(:3」∠)_】
【确定了，就是三十八线写手贴，我也走了。】
……
一连几日过去，玄衣阴差说会有凶煞作恶事情在创意集市附近乃至整个桐城都均未发生。
褚宁想了想，或许是这届东岳判官在掐算一道上水准差了点，算错了凶煞出没日子，就不再继续关注了。
又过两天，褚明明在论坛里乱逛，看到之前撞鬼贴，立刻就转给了褚宁。
他没想到当时竟然还有路人路过，感叹之余还怜爱地给对方点了赞。
褚宁看过帖子后也哭笑不得，毕竟常人也有火气低时候，碰巧能看到点灵异事件并不奇怪。
这楼主吧，惨就惨在说真话都没人信。
不过扑克牌驱鬼？哈哈，这还真是个风刮意外。
因为之前有从苏夏青那里赚来二十万，褚宁最近一段时间需要按时打给桐花市立医院费用压力就小了下来。他拨出十万先存到医院，另外十万，就抽了一天打到了褚家爸妈银行账户上。
账户里突然显示一笔大额进账，着实把褚爸褚妈吓不轻，一查才发现竟然是大儿子褚宁转过来。
“宁宁，你怎么突然转钱啦？”
褚爸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来问。
通话时，他背景音里夹杂着做菜炝锅与客人催促各种声音，非常嘈杂。
褚宁听着，心知自从他跟褚修然抱错事情被曝光后，虽然明面上没人说什么，但原本是公司部门经理褚爸却因为某些流言蜚语，直接被公司上级辞退了。
辞退之后，面对褚宁高额救治医疗费，褚爸跟褚妈不得不卖了家里仅有两套房并且还从亲戚那里借了不少。再之后，两人一边在医院照顾昏迷不醒、被判定为植物人褚宁，一边两头跑地在桐城跟临市之间打起零工。
后来，由于褚爸饭菜做得好，被家里亲戚得知，就介绍了褚爸去到一家非常火爆私人饭馆做了厨师，顺带着褚妈也在饭馆找了份服务员兼职，两人工作才算又稳定下来。
想到褚爸年过半百却还要在后厨这种地方给人端锅炒菜，褚宁就觉得心口又酸又涨，连忙说：“我最近赚了点钱，医院复健费已经交过了，剩下钱爸你先拿去跟舅舅家还债。”
褚爸却道：“还债不急。”
他停顿一下，语气突然变得紧张兮兮，压低了声音问，“只是宁宁啊，你老实跟爸爸讲，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一下子突然赚这么多钱？”
摆摊事褚宁压根没想瞒着家里，褚爸一问，他就简单说了两句，说到一张符能卖一千时，回应他是褚爸惊天动地咳嗽声。
褚爸颤巍巍抱着电话，声音微微拔高：“你卖多少？”
“就一千啊。”
褚爸也不是那种纯粹信服唯物主义人，褚明明考大学那会儿还特意跟褚妈去了他们当地最有名道庙里求过一枚平安符，希望小儿子也能平平安安考上心仪大学。当初求符道长还是褚妈同事介绍，据说画出符箓灵验很，一张平安符卖给他们，张口就要两百，他还嫌贵来着……
可他儿子，摆摊卖那个不知所谓六甲神符，竟然卖一千！
一千啊！他儿子敢要，也真有人敢买！
买人怕不是傻子？
褚爸心里焦虑，觉得褚宁这是为了帮家里还债，连坑蒙拐骗手段都用上了。他隔着电话，压着一堆话想跟儿子仔细说道，可正巧这时，后厨那边开始一个劲地催促，无奈下只好匆匆挂掉电话，洗手炒菜去了。
……
褚宁自觉跟家里报备了摆摊事，转头就琢磨起了摆摊新花样。
符箓售价高，除了第一天赵可心闺蜜俩买了不少，后面几天则是一张也没卖出去。偶尔几次，有人来问他符箓怎么卖，结果一听到报价就立马变了脸，拍拍屁股走人。
再然后，肯来他摊位人就越来越少，直到昨天，褚宁寂寞地坐在摊位前，用他不怎么灵光手机玩了六个小时消消乐，都没人来打扰。
倒是隔壁塔罗屋生意还一如既往热闹。
直到手机被玩没了电，褚宁百无聊赖地盯着塔罗屋思考人生，反思了纯粹用卜卦算命卖符方式摆摊可能有点过时，加上自己符箓卖得实在是贵，就决定捣鼓点能平价零售小东西。
他先是做了一下创意集市市场调研，研究了一下集市上生意最好两个摊位——客满美甲店跟生意爆火塔罗屋。美甲店小老板会给每一个顾客附赠一枚小胸针，塔罗牌摊主除了转运水晶外，还会给客人送一张象征运势漂亮卡牌，收到人都很开心。
不论是小胸针，还是塔罗卡牌，都是一些可爱小物件。
褚宁若有所思，回头便跑了一趟跳蚤市场，买回来几大袋东西。
褚明明不清楚他哥最近在搞什么，因为他自己就够忙到晕头转向了。
恰逢桐城大学月底有课业小结测试，创意集市开业后没几天，褚明明便跟褚宁分开，专心投入到学习中。临近月底，为了写好导师布置论文，褚明明已经好几晚上都没睡安稳，情绪不免带了些急躁，连同白天学习效率都降低不少。
当然最近处在这种状况里不止是他一个，而是满校园里都随处可见。
褚宁连着两天没去创意集市，窝在公寓里做东西。他还不知道由于校内课业小测将近，创意集市里客流量已经降低了五六成，除了塔罗店生意火爆地一如既往，美甲店里客人都坐不满小板凳了。
半夜时候，褚宁从桌前抬头，伸了个懒腰准备洗漱睡觉，褚明明却敲响了门。
门一打开，褚明明端着水探头探脑地挤进屋。他正好奇他哥这两天把自己关屋里捣腾什么呢，就看见满桌羊毛毡小玩偶，跟一堆小山似用红绳编漂亮结扣。
“哥，这都你做？”褚明明超级惊讶。
褚宁捶了捶肩膀，毫不避讳地跟褚明明展示自己这两天30340成果，拿起玩偶在手里摆弄两下，抬头问：“我明天拿这些去摊位上卖，生意应该会好很多吧？”
褚明明看看漂亮红绳结扣，又看看那堆奇形怪状玩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盲目支持他哥。
“肯定会好！”
“我也觉得可以。”褚宁挺高兴，满意地点点头，又问，“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褚明明“啊”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过来原因，把水杯递给褚宁后，期期艾艾说：“哥，我想这两天回学校住，过几天考试，我怕复习不好。”
“考试重要。”褚宁虽然暂时站不起来，但自理能力却是有。他不在意地摆摆手，同时注意到褚明明似乎没休息好，眼底都有了青黑，便随手摸过一个系着红绳古怪羊毛毡玩偶，对着它就是一阵念叨，“赫赫阳阳，日出东方，断绝噩梦，避除不详。”
一道微不可见白光从玩偶身上闪过，褚明明以为眼花了，使劲揉了揉眼。
褚宁笑笑，把玩偶递给他：“把这个带在身上，会有好梦。”w,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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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男人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见了什么鬼！】
楼主：【没有，我没有跑题！我接着讲，就这个很好看男人，他突然！！！！突然浑身冒黑气，眼睛也变得血红，然后说什么：“青青，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你为什么不肯看我。”】
楼主：【他语气真超级阴森，我鸡皮疙瘩当时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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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讲道理，你是我见过深夜故事贴里，最不恐怖一个故事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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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退之后，面对褚宁高额救治医疗费，褚爸跟褚妈不得不卖了家里仅有两套房并且还从亲戚那里借了不少。再之后，两人一边在医院照顾昏迷不醒、被判定为植物人褚宁，一边两头跑地在桐城跟临市之间打起零工。
后来，由于褚爸饭菜做得好，被家里亲戚得知，就介绍了褚爸去到一家非常火爆私人饭馆做了厨师，顺带着褚妈也在饭馆找了份服务员兼职，两人工作才算又稳定下来。
想到褚爸年过半百却还要在后厨这种地方给人端锅炒菜，褚宁就觉得心口又酸又涨，连忙说：“我最近赚了点钱，医院复健费已经交过了，剩下钱爸你先拿去跟舅舅家还债。”
褚爸却道：“还债不急。”
他停顿一下，语气突然变得紧张兮兮，压低了声音问，“只是宁宁啊，你老实跟爸爸讲，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一下子突然赚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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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千啊。”
褚爸也不是那种纯粹信服唯物主义人，褚明明考大学那会儿还特意跟褚妈去了他们当地最有名道庙里求过一枚平安符，希望小儿子也能平平安安考上心仪大学。当初求符道长还是褚妈同事介绍，据说画出符箓灵验很，一张平安符卖给他们，张口就要两百，他还嫌贵来着……
可他儿子，摆摊卖那个不知所谓六甲神符，竟然卖一千！
一千啊！他儿子敢要，也真有人敢买！
买人怕不是傻子？
褚爸心里焦虑，觉得褚宁这是为了帮家里还债，连坑蒙拐骗手段都用上了。他隔着电话，压着一堆话想跟儿子仔细说道，可正巧这时，后厨那边开始一个劲地催促，无奈下只好匆匆挂掉电话，洗手炒菜去了。
……
褚宁自觉跟家里报备了摆摊事，转头就琢磨起了摆摊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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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肯来他摊位人就越来越少，直到昨天，褚宁寂寞地坐在摊位前，用他不怎么灵光手机玩了六个小时消消乐，都没人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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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近处在这种状况里不止是他一个，而是满校园里都随处可见。
褚宁连着两天没去创意集市，窝在公寓里做东西。他还不知道由于校内课业小测将近，创意集市里客流量已经降低了五六成，除了塔罗店生意火爆地一如既往，美甲店里客人都坐不满小板凳了。
半夜时候，褚宁从桌前抬头，伸了个懒腰准备洗漱睡觉，褚明明却敲响了门。
门一打开，褚明明端着水探头探脑地挤进屋。他正好奇他哥这两天把自己关屋里捣腾什么呢，就看见满桌羊毛毡小玩偶，跟一堆小山似用红绳编漂亮结扣。
“哥，这都你做？”褚明明超级惊讶。
褚宁捶了捶肩膀，毫不避讳地跟褚明明展示自己这两天30340成果，拿起玩偶在手里摆弄两下，抬头问：“我明天拿这些去摊位上卖，生意应该会好很多吧？”
褚明明看看漂亮红绳结扣，又看看那堆奇形怪状玩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盲目支持他哥。
“肯定会好！”
“我也觉得可以。”褚宁挺高兴，满意地点点头，又问，“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褚明明“啊”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过来原因，把水杯递给褚宁后，期期艾艾说：“哥，我想这两天回学校住，过几天考试，我怕复习不好。”
“考试重要。”褚宁虽然暂时站不起来，但自理能力却是有。他不在意地摆摆手，同时注意到褚明明似乎没休息好，眼底都有了青黑，便随手摸过一个系着红绳古怪羊毛毡玩偶，对着它就是一阵念叨，“赫赫阳阳，日出东方，断绝噩梦，避除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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