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这个世界,不需要你的福音 二合一
当本条二亚带着圣天子回到收容所的时候，兽潮已经停止了。
收容外围的墙壁已经被破坏殆尽，内部百分之九十的建筑也都在原肠生物的铁蹄之下化作废墟。
但唯有最中间的那一栋完好无损。
此刻，经历完了第一批兽潮，得到了短暂的安全，刚刚拼命战斗的六人正抓紧着宝贵的时间恢复体力。
“伤亡情况？”
刚一降落，本条二亚便立刻向半个身体都染上粘稠兽血的里见莲太郎问道。
见到主心骨终于回来，里见莲太郎深深皱着的眉头终于放松了一些。
“没有人死，这是最好的消息。”里见莲太郎回答道，“至于重伤者......”
他瞟了一眼佝偻着腰，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天童菊之丞。
像是察觉到了继子的视线一样，老人睁开了眼睛。
“只是好久没有这么激烈的运动，稍微有些疲惫了而已。”
天童菊之丞摆摆手，表示自己无碍。
声音之中，虽然没有虚弱，但却夹杂着一丝怅然。
想当年，他也是能够在原肠生物的大军之间鏖战数小时而不倒的战士。
而现在，仅仅杀了几十只原肠生物，便已经累得提不动刀了。
果然，还是老了。
“天童阁下？”
圣天子的声音响起，带着所有人都听得出来的诧异：“您......保护了这里的受诅之子？”
“圣天子大人，看到你安全回来真是太好了。”
这时才注意到了圣天子也在这里，天童菊之丞的表情也明显放松了很多，淡淡地说道：“正巧留在这里，总不能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年轻人做吧？老夫还没有老到还被保护的地步。”
他的回答让圣天子感到了震惊。
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老人。
“圣天子大人，您知道为什么巨石碑会突然倒塌吗？”里见莲太郎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今早您不是还说，距离巨石碑倒塌至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吗？”
“我......我也不清楚。”圣天子踌躇地回答道，“根据有关部门的计算，确实至少还有半个月才对。”
“是有人使用了炸弹。”
天童菊之丞介入了话题，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个在巨石碑倒塌之前的巨响，老夫在战场上听过无数遍了，绝对是战略级爆炸物引爆之后的声音。”
“果然是人为的么。”
一路赶来，本条二亚还没有用嗫告篇帙查看巨石碑倒塌的原因。
但是既然天童菊之丞这么说了，那倒是和她心中的某个推测不谋而合。
这是五翔会干的好事。
若本条二亚此刻尚未知晓五翔会这个组织的存在，大概会认为巨石碑倒塌是天童菊之丞发疯，决定拉上东京地区和天童家陪葬。
但是在知道了五翔会，并且挫败了它的绑架计划之后，幕后黑手的真身显然不需要再过多讨论。
在将刚刚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告诉了其他人后，没有参与圣天子解救行动的众人也明白了原因。
“圣天子大人。”
就在众人发泄着对五翔会的愤怒时，天童菊之丞突然开口说道：“如果东京地区能够撑过这次灾难，请您收回侵蚀率阻断剂的配方，并且发布声明，就说检测到不良成分，不适合受诅之子使用吧。”
“你害怕五翔会的后续报复？”本条二亚笑呵呵地说道，“放心吧，等回去之后，我就把五翔会的所有成员的名单公布，让他们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不，本条，你还是不明白。”
天童菊之丞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们的敌人，不只是五翔会。”
“你什么意思？”
“事实上，老夫今日一共收到了数通电话，其中三通最为重要。”
天童菊之丞的神色淡漠，但是语气中却有着深深的疲惫。
“第一通，是来自五翔会的干部，第二通，是来自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的管理者，第三通，是来自世界最大的原肠生物制药机构的董事长。
和他们的交谈之中，他们每一个人的目的都很明确。
只要我能够说服圣天子撤销侵蚀率阻断剂的发布，那么他们便会答应老夫的任何要求，甚至包括登上东京地区最高权力者的宝座。”
听着天童菊之丞的描述，众人的心中都好像有一块石头压着一样。
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五翔会，暗中掌控世界动向，势力范围遍布全球，试图征服列国的恐怖组织。
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同样是势力范围遍布全球，给七十万民警分配受诅之子的国际型巨头机构。
原肠生物制药机构，更是巨头之中的巨头，在原肠病毒的研究之中有着绝对的话语权，里见莲太郎每个月为蓝原延珠注射的侵蚀率抑制剂便是出自这个组织之手。
相较于这三个跺跺脚就能让整个世界抖三抖的组织，东京地区，就好像是一颗小石子一样不起眼。
但他们，竟然联合起来，目的甚至一致？
“为什么......”本条二亚的声音干涩，“侵蚀率阻断剂，是对所有受诅之子的福音啊，为什么就连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和原肠生物制药机构都会与五翔会站在一条战线上？”
“本条，你真的，不知道答案吗？”
天童菊之丞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双拳紧握的女人。
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世界最残酷的一面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一旦侵蚀率阻断剂的影响开始扩散，受诅之子得到人权，世界的格局将会被改变。
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会成为第一个垮台的组织，因为在新世界里没有他们的位置，这个组织的立根之本便是压榨受诅之子，将他们当作工具分配。
在侵蚀率阻断剂的冲击之下，原肠生物制药机构所研发的侵蚀率抑制剂将彻底失去原本的地位，多年来毫无进步与创新，一直趴在民警身上吸血的原肠生物制药机构的最大的资金来源将会被彻底截断。
而圣天子大人在这件事过后，名望声望都将在各国达到巅峰，得到东京乃至全球人民的爱戴和尊敬，这是五翔会不愿看到的，他们征服世界的计划里，受人爱戴的统治者只会变成绊脚石。”
天童菊之丞的声音顿了顿。
在众人的沉默之中，他反而轻笑了两声。“本条，其实老夫很佩服你。
不仅成为了圣天子大人真正的左膀右臂，挫败过老夫与五翔会的计划，更是连侵蚀率阻断剂这样的东西也无私地拿出来，若有谁能在这样的末世里被称之为英雄的话，那只有你有这样的资格了。
老夫并不恨你，因为老夫这辈子的愿望只有侍奉圣天子大人，以及杀光所有的原肠生物。
若是你来辅佐圣天子大人，肯定能比老夫做得还要优秀，在研制出了侵蚀率阻断剂之后，老夫也没有憎恨受诅之子的理由了。
你的所作所为，无疑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但是，你忘记了一件事。”
苍老的男人低头俯视着面前沉默的女人，古井无波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怜悯。
“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变得更好的可能。
自从原肠生物出现，人类文明便走向了下坡路。
随之一同毁灭的，是那些被称作人类之光的美好品质。
那些英勇的，正直的，无私的，奉献的，荣耀的，都已经死在了与原肠生物的战争之中。
所留下来的，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原肠生物制药机构，五翔会，甚至包括老夫，都不过是吃着他们的尸体，苟延残喘的食尸鬼罢了。
你所展现的光辉，并不是带来救赎的福音，对于食尸鬼来说，更是催命的咒语。
这个世界，不需要你的光辉，不需要你的救赎，不需要你的福音
英雄，在这个时代的结局唯有陨落和堕落。
正义，在这个时代只可能变得虚伪或无声。
这个世界，会改变任何试图改变它的人。
趁着现在还有机会，撤销侵蚀率阻断剂的发布吧。”
天童菊之丞的语气真挚，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总结自他的经验与过往。
像是看透了世界的长者，在退隐之前决定留给后辈们最后的告诫。
本条二亚又想起了第一次与室户堇见面时的场景。
当这个站在世界智慧之巅，同样看透了世界的女人听到了自己想要改变世界的计划时，面露嘲讽的模样。
当时的室户堇，想必早已意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吧。
她曾试图阻止。
但无论是自己还是里见莲太郎，都没有听进去。
本条二亚自嘲地笑了笑。
全知之人自以为全知，却终究没能看清人心的恶。
现在的她，终于能够明白当时的室户堇是怀有何种心情了。
她所需要对抗的敌人，不是天童菊之丞，也不是五翔会。
而是整个世界。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谈吧。”
天童木更对这些东西一向不感兴趣，第一个打破了沉默：“虽然我们撑过了第一批兽潮，但那并不是原肠生物的大部队，我们需要赶紧撤退，回到东京市区。”
天童菊之丞点了点头，与圣天子对视一眼。
虽然五翔会和侵蚀率阻断剂的事情，之后还需要经过更详细的讨论，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到安全的后方，与所有人会和。
巨石碑倒塌，东京此刻肯定已经陷入了混乱。
虽然政府肯定已经按照紧急计划行动一样开始调兵遣将，组织军队与民警进行防守，但是天童菊之丞与圣天子还是需要回去坐镇才行。
“东京，能仅凭自己撑过这次的灾难吗？”
突然间，本条二亚开口问道。
“不知道。”天童菊之丞直言回答道，“但至少，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刚刚的兽潮，仅仅只是聚集在巨石碑之外的原肠生物的一小部分而已。
因为巨石碑的突然倒塌，也并不在它们的计划之中。
刚刚涌入东京的那一批原肠生物，与其说是来攻城的，不如说是因为受惊四处奔逃而来的。
“根据上一次的计算，巨石碑外的原肠生物至少已经有十万之数。”圣天子强压着声音的颤抖，“更不要说其中还有能够用荷尔蒙操控原肠生物进行有序攻城的毕宿五，至今为止，毕宿五已经毁灭了三座城市，虽然东京是大型人类幸存点，但胜利的希望也十分渺茫。”
“我明白了。”
本条二亚点了点头。
她拿着十万原肠生物，毫无办法。
别说她了，就连夜刀神十香来了，恐怕也杀不完这么多原肠生物。
就算杀完了，到时候东京也肯定废了。
更不要说，就算能够撑过这波兽潮，之后东京要面对的，还有五翔会以及其他组织的围攻。
前有猛虎，后有豺狼。
这已经超出了本条二亚的能力范围了。
她的主线任务是在东京之中传播福音。
可如果东京没了，她该怎么继续传播福音？
东京，必须要守住才行。
如果本条二亚干不来，那就换成其他的精灵来干。
打开空间背包，她看向了自己至今为止收集到了道具卡牌。
时崎狂三体验券的持续时间太短，只有十分钟，精灵适合打团战，但这张道具卡牌不适合。
五河琴里体验券虽然有三十分钟，但作为单打独斗型的精灵，在海一样的兽潮之中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又能斩杀多少原肠生物呢？
夜刀神十香·兽形态，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持续时间也只有十分钟，但是以兽十香地表级别的战斗力，十万原肠生物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个时候，她也来不及去思考在这样的低武世界使用这种等级的体验券，到底浪不浪费了。
主线任务的完成，是第一优先级。
不过，正当她要取出这张体验券的时候，余光却扫到了另一张道具卡牌。
那是她在学战世界完美达成支线任务之后得到的道具卡牌。
灵结晶反转券。
她的心念一动，立刻改变了主意。
兽十香虽然能够解决眼前原肠生物带来的危机，但无法影响到五翔会。
但如果，使用这一张道具卡牌，事情就不一样了。
不仅能够将眼前的猛虎击溃，同时也能扫清身后的豺狼。
“如果，修女的福音无法拯救世界......”
将灵结晶反转券取出，本条二亚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那，便让魔王降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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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唯有最中间的那一栋完好无损。
此刻，经历完了第一批兽潮，得到了短暂的安全，刚刚拼命战斗的六人正抓紧着宝贵的时间恢复体力。
“伤亡情况？”
刚一降落，本条二亚便立刻向半个身体都染上粘稠兽血的里见莲太郎问道。
见到主心骨终于回来，里见莲太郎深深皱着的眉头终于放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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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瞟了一眼佝偻着腰，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天童菊之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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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童菊之丞摆摆手，表示自己无碍。
声音之中，虽然没有虚弱，但却夹杂着一丝怅然。
想当年，他也是能够在原肠生物的大军之间鏖战数小时而不倒的战士。
而现在，仅仅杀了几十只原肠生物，便已经累得提不动刀了。
果然，还是老了。
“天童阁下？”
圣天子的声音响起，带着所有人都听得出来的诧异：“您......保护了这里的受诅之子？”
“圣天子大人，看到你安全回来真是太好了。”
这时才注意到了圣天子也在这里，天童菊之丞的表情也明显放松了很多，淡淡地说道：“正巧留在这里，总不能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年轻人做吧？老夫还没有老到还被保护的地步。”
他的回答让圣天子感到了震惊。
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老人。
“圣天子大人，您知道为什么巨石碑会突然倒塌吗？”里见莲太郎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今早您不是还说，距离巨石碑倒塌至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吗？”
“我......我也不清楚。”圣天子踌躇地回答道，“根据有关部门的计算，确实至少还有半个月才对。”
“是有人使用了炸弹。”
天童菊之丞介入了话题，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个在巨石碑倒塌之前的巨响，老夫在战场上听过无数遍了，绝对是战略级爆炸物引爆之后的声音。”
“果然是人为的么。”
一路赶来，本条二亚还没有用嗫告篇帙查看巨石碑倒塌的原因。
但是既然天童菊之丞这么说了，那倒是和她心中的某个推测不谋而合。
这是五翔会干的好事。
若本条二亚此刻尚未知晓五翔会这个组织的存在，大概会认为巨石碑倒塌是天童菊之丞发疯，决定拉上东京地区和天童家陪葬。
但是在知道了五翔会，并且挫败了它的绑架计划之后，幕后黑手的真身显然不需要再过多讨论。
在将刚刚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告诉了其他人后，没有参与圣天子解救行动的众人也明白了原因。
“圣天子大人。”
就在众人发泄着对五翔会的愤怒时，天童菊之丞突然开口说道：“如果东京地区能够撑过这次灾难，请您收回侵蚀率阻断剂的配方，并且发布声明，就说检测到不良成分，不适合受诅之子使用吧。”
“你害怕五翔会的后续报复？”本条二亚笑呵呵地说道，“放心吧，等回去之后，我就把五翔会的所有成员的名单公布，让他们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不，本条，你还是不明白。”
天童菊之丞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们的敌人，不只是五翔会。”
“你什么意思？”
“事实上，老夫今日一共收到了数通电话，其中三通最为重要。”
天童菊之丞的神色淡漠，但是语气中却有着深深的疲惫。
“第一通，是来自五翔会的干部，第二通，是来自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的管理者，第三通，是来自世界最大的原肠生物制药机构的董事长。
和他们的交谈之中，他们每一个人的目的都很明确。
只要我能够说服圣天子撤销侵蚀率阻断剂的发布，那么他们便会答应老夫的任何要求，甚至包括登上东京地区最高权力者的宝座。”
听着天童菊之丞的描述，众人的心中都好像有一块石头压着一样。
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五翔会，暗中掌控世界动向，势力范围遍布全球，试图征服列国的恐怖组织。
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同样是势力范围遍布全球，给七十万民警分配受诅之子的国际型巨头机构。
原肠生物制药机构，更是巨头之中的巨头，在原肠病毒的研究之中有着绝对的话语权，里见莲太郎每个月为蓝原延珠注射的侵蚀率抑制剂便是出自这个组织之手。
相较于这三个跺跺脚就能让整个世界抖三抖的组织，东京地区，就好像是一颗小石子一样不起眼。
但他们，竟然联合起来，目的甚至一致？
“为什么......”本条二亚的声音干涩，“侵蚀率阻断剂，是对所有受诅之子的福音啊，为什么就连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和原肠生物制药机构都会与五翔会站在一条战线上？”
“本条，你真的，不知道答案吗？”
天童菊之丞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双拳紧握的女人。
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世界最残酷的一面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一旦侵蚀率阻断剂的影响开始扩散，受诅之子得到人权，世界的格局将会被改变。
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会成为第一个垮台的组织，因为在新世界里没有他们的位置，这个组织的立根之本便是压榨受诅之子，将他们当作工具分配。
在侵蚀率阻断剂的冲击之下，原肠生物制药机构所研发的侵蚀率抑制剂将彻底失去原本的地位，多年来毫无进步与创新，一直趴在民警身上吸血的原肠生物制药机构的最大的资金来源将会被彻底截断。
而圣天子大人在这件事过后，名望声望都将在各国达到巅峰，得到东京乃至全球人民的爱戴和尊敬，这是五翔会不愿看到的，他们征服世界的计划里，受人爱戴的统治者只会变成绊脚石。”
天童菊之丞的声音顿了顿。
在众人的沉默之中，他反而轻笑了两声。“本条，其实老夫很佩服你。
不仅成为了圣天子大人真正的左膀右臂，挫败过老夫与五翔会的计划，更是连侵蚀率阻断剂这样的东西也无私地拿出来，若有谁能在这样的末世里被称之为英雄的话，那只有你有这样的资格了。
老夫并不恨你，因为老夫这辈子的愿望只有侍奉圣天子大人，以及杀光所有的原肠生物。
若是你来辅佐圣天子大人，肯定能比老夫做得还要优秀，在研制出了侵蚀率阻断剂之后，老夫也没有憎恨受诅之子的理由了。
你的所作所为，无疑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但是，你忘记了一件事。”
苍老的男人低头俯视着面前沉默的女人，古井无波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怜悯。
“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变得更好的可能。
自从原肠生物出现，人类文明便走向了下坡路。
随之一同毁灭的，是那些被称作人类之光的美好品质。
那些英勇的，正直的，无私的，奉献的，荣耀的，都已经死在了与原肠生物的战争之中。
所留下来的，国际起始者监督机构，原肠生物制药机构，五翔会，甚至包括老夫，都不过是吃着他们的尸体，苟延残喘的食尸鬼罢了。
你所展现的光辉，并不是带来救赎的福音，对于食尸鬼来说，更是催命的咒语。
这个世界，不需要你的光辉，不需要你的救赎，不需要你的福音
英雄，在这个时代的结局唯有陨落和堕落。
正义，在这个时代只可能变得虚伪或无声。
这个世界，会改变任何试图改变它的人。
趁着现在还有机会，撤销侵蚀率阻断剂的发布吧。”
天童菊之丞的语气真挚，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总结自他的经验与过往。
像是看透了世界的长者，在退隐之前决定留给后辈们最后的告诫。
本条二亚又想起了第一次与室户堇见面时的场景。
当这个站在世界智慧之巅，同样看透了世界的女人听到了自己想要改变世界的计划时，面露嘲讽的模样。
当时的室户堇，想必早已意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吧。
她曾试图阻止。
但无论是自己还是里见莲太郎，都没有听进去。
本条二亚自嘲地笑了笑。
全知之人自以为全知，却终究没能看清人心的恶。
现在的她，终于能够明白当时的室户堇是怀有何种心情了。
她所需要对抗的敌人，不是天童菊之丞，也不是五翔会。
而是整个世界。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谈吧。”
天童木更对这些东西一向不感兴趣，第一个打破了沉默：“虽然我们撑过了第一批兽潮，但那并不是原肠生物的大部队，我们需要赶紧撤退，回到东京市区。”
天童菊之丞点了点头，与圣天子对视一眼。
虽然五翔会和侵蚀率阻断剂的事情，之后还需要经过更详细的讨论，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到安全的后方，与所有人会和。
巨石碑倒塌，东京此刻肯定已经陷入了混乱。
虽然政府肯定已经按照紧急计划行动一样开始调兵遣将，组织军队与民警进行防守，但是天童菊之丞与圣天子还是需要回去坐镇才行。
“东京，能仅凭自己撑过这次的灾难吗？”
突然间，本条二亚开口问道。
“不知道。”天童菊之丞直言回答道，“但至少，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刚刚的兽潮，仅仅只是聚集在巨石碑之外的原肠生物的一小部分而已。
因为巨石碑的突然倒塌，也并不在它们的计划之中。
刚刚涌入东京的那一批原肠生物，与其说是来攻城的，不如说是因为受惊四处奔逃而来的。
“根据上一次的计算，巨石碑外的原肠生物至少已经有十万之数。”圣天子强压着声音的颤抖，“更不要说其中还有能够用荷尔蒙操控原肠生物进行有序攻城的毕宿五，至今为止，毕宿五已经毁灭了三座城市，虽然东京是大型人类幸存点，但胜利的希望也十分渺茫。”
“我明白了。”
本条二亚点了点头。
她拿着十万原肠生物，毫无办法。
别说她了，就连夜刀神十香来了，恐怕也杀不完这么多原肠生物。
就算杀完了，到时候东京也肯定废了。
更不要说，就算能够撑过这波兽潮，之后东京要面对的，还有五翔会以及其他组织的围攻。
前有猛虎，后有豺狼。
这已经超出了本条二亚的能力范围了。
她的主线任务是在东京之中传播福音。
可如果东京没了，她该怎么继续传播福音？
东京，必须要守住才行。
如果本条二亚干不来，那就换成其他的精灵来干。
打开空间背包，她看向了自己至今为止收集到了道具卡牌。
时崎狂三体验券的持续时间太短，只有十分钟，精灵适合打团战，但这张道具卡牌不适合。
五河琴里体验券虽然有三十分钟，但作为单打独斗型的精灵，在海一样的兽潮之中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又能斩杀多少原肠生物呢？
夜刀神十香·兽形态，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持续时间也只有十分钟，但是以兽十香地表级别的战斗力，十万原肠生物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个时候，她也来不及去思考在这样的低武世界使用这种等级的体验券，到底浪不浪费了。
主线任务的完成，是第一优先级。
不过，正当她要取出这张体验券的时候，余光却扫到了另一张道具卡牌。
那是她在学战世界完美达成支线任务之后得到的道具卡牌。
灵结晶反转券。
她的心念一动，立刻改变了主意。
兽十香虽然能够解决眼前原肠生物带来的危机，但无法影响到五翔会。
但如果，使用这一张道具卡牌，事情就不一样了。
不仅能够将眼前的猛虎击溃，同时也能扫清身后的豺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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