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覆灭_水浒:吕布坐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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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覆灭

  连环甲马,是呼延灼最得意的杰作,他麾下的士卒骑术相比西军或是北边的军队没那么精湛,但亦能全员骑马,虽然训练足够,却是少了西军那种敢于拼死的血勇,是以他便将马匹相连,一人冲阵,全员冲锋,遇敌不退,向死而行。

  然后……眼前满是人仰马翻、骨断筋折的画面,有无数马匹倒在地上,四蹄乱踢,折断的腿骨随着动作在空中乱晃、也有的在地上磨擦渗出粘稠的血液,发出更加高亢的哀鸣。

  倒下的马匹影响了跟进的骑士,有人勒马想要停住,有人打马想要飞跃,一进一退的力道反向作用,撕扯纠缠中,一齐摔倒在地,随后更多的马匹被拽的倒下。

  “停下,停下!快鸣金,鸣金!”

  呼延灼恨声高呼,代表退却的金鸣之声响起,纵使这双鞭将恨不能此时手中有根绳子将人全都拽回身旁,然而此时也已是晚了。

  连环甲马开始停下的那一刻,指挥的奚胜吹响了进攻的号角,苍凉的声音在天穹下回荡,后退的步卒再次冲上,手持双兵的孙安一马当先,冲入阵中,舞动的剑锋挥起寒芒,鲜血飞洒中,不停有人惨叫一声,抱着伤腿落地,也有马匹被砍掉头颅,喷出腥臭的血浆摔在地上,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后边跟进的士卒,拿盾牌挡住挥来的刀兵,跟进的持斧之士趁势砍断马腿,马倒人落之际,又一斧子劈在人身上,骨骼碎裂的声响中,人已是不活。

  “该死!”

  呼延灼怒火万丈,一拽马缰就要向前冲,身旁的亲卫连忙一把拽住辔头:“主帅,此时不可过去,这梁山贼子不知挖了多少陷马坑,我等冲不进去,万一恁也陷了,这仗就没法打了。”

  呼延灼闻言这才停下,神色难明的看着前方最后两排连环马,无法转身的铁骑正好给前方的匪人做了盾牌,焦急的骑士也不敢前冲,生怕步了前军的后尘落入陷马坑中。

  这仗……怎生打成这样了?

  呼延灼迷惘的望着前方,眼中的焦点似是有些模糊,不甚清晰的视野里,似乎不断有人被拉下马背,猛然间,似是感受到什么视野恢复清晰,不顾前方惨叫的骑兵,扭头望向一旁。

  呜呜——

  牛角号的声音传遍天际。

  踏雪乌骓有些烦躁的动了动腿,呼延灼勒了下缰绳伸手安抚着,扭头朝向西边看去,有些阴沉的天光下,一道火红的身影从林中闪出,马上的骑士猩红的披风拉起,绿色的树叶在后方打着旋的落下,裹着厚布的马蹄发出几不可闻的蹄声,随后更多的马匹冲出树林,穿着皮甲的身形目光狂热,地面传来震感。

  “骑兵偷袭!”

  简短的话语响起,三四百人的队伍有些杂乱,双眼冒火的呼延灼转头看看几乎已无人的连环马,下一刻钢鞭朝前一指:“干掉这些骑兵。”

  “驾——”

  “喝啊——驾——”

  天空下,无数马蹄飞旋,沉重的铁骑震动地面,带着冲天的怒火,呼延灼冲锋在前,双臂伸展中,水磨八棱钢鞭已是擎在手中。

  总数不过千余的梁山骑兵被集结起来,数名武勇著称的步军指挥使也被临时调入马军,吕布冲在最前列,手中方天画戟举起,挥动一个圆圈。

  呜——呜呜——

  长短不一的号角声从奔行的队伍中传出,身为箭头的赤色战马陡然朝旁一斜,如同前事重现,裂成两部的骑兵拐了个弯,箭矢、飞斧、短矛不断从划出弧形的骑士手中射出、投出,钉入厚重的铠甲,血肉横飞,人影不断倒下,瞬间数十人落了马。

  “来同我厮杀啊!”

  悲愤的看着死去的骑士,双鞭将陡然加快马速,身后骑兵跟着冲向其中一队梁山马军,呼延灼那匹乃是御赐的好马,瞬间的爆发竟让他赶上在后的马军骑兵,当下挥动手中钢鞭,恶狠狠砸向对面:“死!”

  那士卒当下长枪一摆,仗着枪长对着呼延灼恶狠狠戳来。

  恶风临身,左手钢鞭格开刺来的长枪,右鞭嘭的一声将对面骑兵脑袋打碎,“梁山的,来啊!”的怒吼一声,虎背熊腰的身躯挥动双臂,砰砰砰砰……钢鞭劈过数根枪杆,长枪顿时被巨力砸的东倒西歪之间,数名梁山骑兵的脑袋也在钢鞭挥舞中被打的鲜血飞溅,脑壳破碎的一瞬,有浑浊的粘液一起溅了出来。

  混乱之中,一把丧门大刀劈来,呼延灼故技重施,一鞭挥出,当的一声金属交击,刀锋砍在钢鞭上,火星跳了出来,两人同时感到一股大力袭来,两马交错的当口,呼延灼反手鞭朝乜恭后背打去。

  嘭然巨响中,挥出的钢鞭被刀柄挡住,巨大的力道崩坏了击中的部位,几道细微的裂痕带着飞溅的木屑显现,让收回刀查看的乜恭心疼不止。

  厮杀的人影疯狂前进,侧前方一杆眉尖刀倏忽劈斩而至,极速的刀锋近前的那刻,呼延灼双鞭交叉挡在胸前,当的爆响中,双鞭将出了一身冷汗,好快的刀。

  前方的吕布并未因后方的事情停顿,瞥去的目光见着被杀的士卒微微摇头,牛角号再次吹响,前行的队伍断开两截,赤色的战马划过圆弧带走前方的骑士。乜恭同着鄂全忠领着后方战马不停牵引着后方的铁骑。

  划过弧形的队伍在官军的后方错身而过,如同运转的齿轮,重又杀向官军骑兵。

  “转向,快转向!”

  呼延灼呼喝连连,勒过缰绳的马匹开始斜转,战马转动间,速度缓了一线,后方突进的吕布眼神一亮,一踢马腹,赤兔陡然蹿出,斜向插入敌军的身影挥动画戟,砸开刺来的枪林、劈来的刀锋,嘭的一声大戟反砸在逼近的战马头上,硕大的马头猛地爆开,无数骨渣带着血肉飞溅而出,战马一声未吭猛地跪了下去,上面的身影被掀飞上半空,重重摔在前方,铁盔滚去一边,头颅不正常的歪着,已然没了生气。

  战马倒下时,兽面吞头连环铠的身影在疯狂突进,戟锋砍在铁甲上,甲叶同着断臂飞崩上天,巨大的力道斩开甲胄的同时,连带着肢体胸膛一起劈开。

  “杀——”

  后方跟进的狄雷挥舞重锤,斗大的铁锤砸在人身上,顿时将盔甲砸的变形,骨骼碎裂声中,数名骑兵与战马倒毙地上,更多的人跟着前方的身影夯进官军阵型里,一杆杆长枪、大斧顿时劈砍刺入人体的同时,骨肉相撞的声音不断响起,一匹匹战马与背上的骑士用生命阻住铁骑的步伐,飞溅的血液激发了匪人的凶性,越发不要命的拼杀,已被打蒙的官军骑兵顿时惊惧不已,士气肉眼可见的消退。

  随后,对面距离稍远的另一队骑兵,在身着青龙铠的杜壆带领下,反方向的硬切入进去,跟上的酆泰、牛皋等人顿时发力,开花一般在阵中进行撕扯。

  一时间,官军首尾不能相顾,几个都头暗骂一声,拉着队伍各自为战,纵然奋力打马想要转移撤离,已被切开战场上,扑来的身影是己方的三倍,被逼停的战马再难启动。

  战场上金属轰鸣,喊杀声如同浪潮一般席卷开来,呼延灼望着被打成三段的铁骑队伍,目光痛苦,不知道为何今日输的这般惨烈。

  “大帅快走!”一旁的亲信见事不可为,连忙一打呼延灼的坐骑,踏雪乌骓吃痛,撒开四蹄闷头就跑。

  “鼠辈哪里走——”

  纵马提戟的身影从后方冲来,却是适才杀穿官军战阵的吕布打马又朝着前方领头的呼延灼追来,身后狄雷、余呈两人紧紧跟随。

  奔跑的马蹄似是能震动空气,前方仓惶的身影见后方追的紧,距离越来越近,狠狠一咬牙道:“如此下去必被追上,他不过三人,我等尚有十数骑,跟我回去将来人击杀。”

  十几个骑兵面有不愿之色,然而回头看看越来越近的追骑,也知呼延灼说的在理,方向回转,挺起刀枪冲向后方。

  “给某滚开——”

  赤兔猛的一踏地面,溅起泥土的一瞬间,对面手持长枪的铁骑嘶吼一声打马而来,火红战马偏移,马背上的吕布方天画戟猛地朝上一崩一戳,长枪上扬的一瞬,大戟划出一道巨大弧线,金铁的刮擦声、人的惨叫声,一道血浆喷涌半空,闯过的身影带着血气挥动画戟,对冲过来的骑兵都是一触便倒,这边呼延灼持着钢鞭悍勇的杀了过来。

  “强贼看鞭!”口中怒喝,钢鞭挥动。

  戟尖从心窝拔出,金冠束发的身影甩动画戟,带有棱角的鞭身挥来,黑红两匹战马交错,兵器撞在一起。

  当——

  火星迸射,拉动的戟刃带起更多细小的火花,踢雪乌骓上的身影牙关紧咬,一张脸狰狞扭曲,双臂猛地向外一用力,兵器弹开,吕布顺势收戟,身形晃动一下,虎目转动瞥去:“有些力气。”

  勒马回转,见着两边被狄雷、余呈杀落地上的从骑,双持钢鞭的身影大喝一声,再次反身扑上,水磨八棱钢鞭抡起来,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画戟挥动,划过空气,嘭的一声将钢鞭打的弹回去,顺手一翻,戟杆挡住另一边挥来的兵刃,振臂将人推开之际,大戟施展开来,劈、刺、砸、抹、撩,似是在空中能看出残影来。

  呼延灼衣甲下的双臂肌肉鼓胀,突出的青筋似是要撑爆皮肤的阻碍,口中“啊啊啊啊——”的大喝,砰砰砰砰的交击声,疯狂在这苍穹下响起来,坐下战马似是受不住这等残酷的战场气氛,开始不停的向后退去。

  嘭——

  左手虎口崩出血光,钢鞭吃不住力坠地,呼延灼咬着牙,双手握住右手鞭不停在身前挥挡。

  “死——”

  吕布打出兴致,一双眼睛睁圆,大戟带着呼啸风声横斩而来,呼延灼头皮瞬间一麻,双手上下握持钢鞭朝旁一封,乓的巨响声中,人影被振离马背,双脚落在地面,半蹲着踉踉跄跄的朝后退。

  “上来吧你!”

  余呈在那边杀死最后一名骑兵,不由一勒马缰,催动坐骑,本想着上前帮忙,见着呼延灼被打落马下,倒退着朝自己方向而来,接近的同时弯腰伸手,抓住腰间革带只一提抓上了马,放在马鞍上按住。

  “该死!放开老子!”

  呼延灼顿时一惊,本能的挣扎反抗,余呈少年不如他力大,差点松手之际,双眉一拧,手中凤头斧猛地照着双鞭将的脸拍去,嘭的一声人停止动作,头盔掉了下去。

  “……你倒下手也恨。”狄雷离得较远,此时也起马过来,见着呼延灼披头散发,双眼紧闭,脸上青紫一片,一边鼻孔正往下滴着血,显然是被拍晕过去。

  “没被砍了都算他走运。”余呈撇撇嘴,看了眼斧面上的鼻血,心里多少有些膈应。

  也不知都是血,适才杀的血流成河也没感觉,现今看着鼻中流出的为何会是如此。

  马蹄声响中,提着方天画戟的身影过来,看了眼双手下垂的俘虏,开口道:“莫要多聊,快些回去,那边尚未打完,正好抓着这人让他等投降。”

  余呈当即答应一声,看了眼呼延灼,眉头突的一挑,下马将头盔捡起用大斧挑着,上马飞驰过去:“你等主将已被擒获,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响亮的嗓门响彻战场,尚存活的军士看了眼被挑在空中的头盔,手中挥砍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垂下刀枪,嘴唇哆嗦一下,手一松,兵刃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随即被梁山的骑兵拉下战马捆了起来。

  “结束了啊……”手持丈八蛇矛的杜壆吐出口气,甩了下矛身上的血浆,粘稠的血液顿时成不规则的形状溅到地上。

  “可惜了这些战马……”酆泰提着黄金双锏走了过来,适才拼杀太狠,他那胯下的马已是死了。

  杜壆笑了下,下马跺了跺脚,拍了下他肩膀:“射人先射马,这些马不死,我等这次也难过。”

  话语声中,转眼看向远方的战场,提着刀枪人影,正对着地面的身形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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