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春昼还寒_重生后偏执女主想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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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节 春昼还寒

  婚后十年,太子为了心尖上的那轮明月,不许我诞下他的血脉,任由我置身于后宫的诡谲人心中,被算计到灯枯油尽。

  重生回来,我当即拒绝了与太子的婚事。

  太子却乔装闯进我卧房,咬牙切齿道:「除了本宫,你还想嫁谁?」

  我淡然喊侍卫把他乱棍打出府,对他一字一顿说:「嫁给谁,都不会嫁给你了。」

  我重生了。

  重生到皇后给燕铎选太子妃那一年。

  荷华殿内,世家女们坐在母亲身侧,或娴静,或雅致,皆是一等一的好模样。

  可我知道,正悄然立在屏风后的太子,并未瞧上任何一位姑娘。

  太子心尖上的白月光,样样都好,却只差一个出身,没有资格进到这殿中来。

  如上一世那样,皇后一一问过大家的喜好、品性,嘴角噙着淡然的笑,令人琢磨不透。

  最后,她挥退众人,只留我母亲与我,陪她小叙一会。

  皇后握着我母亲的手,表情和煦:「本宫瞧着,你们家的女儿不错,不如……」

  我猛然起身,打断皇后的话,直直跪到她面前:「承蒙娘娘厚爱,只是,崔盈已有心悦之人,不能做太子妃。」

  母亲讶然,也许不明白为何我会如此失礼。

  皇后眉间似有愠怒,却迅速平静下来,笑着感慨一句:「率性天真,不愧是崔氏女。」

  「这亲事,看来是结不成了。」

  屏风后忽而传来细微的声响,我转眸,只看到一抹闪过的袍角。

  应是燕铎,他应当满意了。这一世,他不会再娶一个不爱的人,当他的妻子。

  我随母亲走出殿门。宫城之上,天高云阔,我松开一口气,泪水不知不觉糊了满眶。

  母亲摇摇头,斥我胡闹。看我模样,却又叹了口气:「不愿做太子妃就不做,我家阿盈心思纯善,真要入了东宫,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只是,这种事,早些跟阿娘讲就好了。」

  上一世,皇后看中的太子妃也是我。

  我出身于百世簪缨的名门望族,父亲是当朝丞相,兄长深得陛下喜爱,前途一片光明。

  是以,我嫁给太子燕铎,是顺理成章的事。

  于我而言,我也是愿意嫁给他的。

  十四岁那年,上元灯节,我与侍女走散,独自站在桥边等人来寻我。

  几个地痞流氓上前调笑,嘴里不干不净。

  我害怕地攥紧了手中的花灯,正想抡过去反抗,眼前忽闪过一红衣少年的身影。

  他衣袂翻飞,顷刻间便把那几个人一一踹进水里。

  夜色里,只见他长身玉立,眉眼间尽是恣意明耀。

  「诶,你是哪家的姑娘?」少年问,「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

  「崔家的,和家里人走散了。」我答得从容,心头却如擂鼓一般,嘈然得不成样子。

  那少年念叨着「崔家」这两个字,便差护卫送我回府,自己却匆匆离去。

  他鲜活身影没入人潮,背影都染着喜意。

  后来我才知道,燕铎乔装出宫,是赶着赴骆明月的约。

  宫宴再见,我认出那日遇到的少年,竟是当朝太子燕铎。

  遥遥相望,视线对上的刹那,燕铎向我眨了下左眼,食指放在唇前,示意我保密。

  我不禁莞尔,轻轻点了点头。

  春风绕着懵懂心事打转,不知不觉间,我习字落笔,只描出两个字来……燕铎。

  皇后选崔氏女做太子妃,人人都满意。

  唯独燕铎在皇后宫前跪了一夜,执意要娶自己的心上人。

  我浑然不知,在府中跟着宫人学繁琐礼仪,满心欢喜地准备做太子妃。

  出嫁前,长公主广邀世家子女来山间别苑小聚,我和太子自是受邀前来。

  燕铎整场宴会不见身影,我被世家女团团围住,庆贺落在我身上的这门喜事。

  角落里却突然乱作一团,名唤骆明月的姑娘泪眼朦胧,被人泼了满身汤汁,狼狈不堪。

  燕铎站在不远处,眼底复杂情绪涌动。

  有人暗暗嘲笑,七品官的女儿纵使混进来宴会,也仍上不得台面。

  我上前解围,令人将骆明月带下去,把我备用的衣裳换给她。

  将至日暮,我又把自家的马车让出一辆,好护送骆明月回家。

  燕铎留意着这一切,闷声对我道了句:「多谢。」

  我稀里糊涂应下这声道谢。

  隔天,骆明月的尸身在城郊被发现。

  是山匪作乱,又不认识崔家的马车,只管烧杀劫掠。

  我自是十分后怕,纵使人人都劝我说,不是我的过错,我还是觉得自己害了骆明月,大病一场。

  而太子率亲兵剿了满座山的匪徒,听说那一晚血流成河,无人留得性命。

  成亲当晚,红烛

  灼灼。

  我看向燕铎,眸光流转,尽是羞怯。

  他捏着我下巴,面上不见喜色:「你心悦本宫?」

  我抿唇,坚定应道:「自是喜欢的。」

  燕铎凌厉眉眼逐渐松展,半晌,他似是自说自话道,语气沉沉:「那便好。」

  锦被翻浪,烛泪滴了满盏。

  成婚第一年,燕铎待我极好。他不纳美人,不好声色,似是将所有的情意付诸在我身上。

  上京人人皆知,太子妃是个好命的女子。

  我初为人妇,虽在重重宫闱里艰难处事,但心头总是欢喜的。

  我也用尽心思对燕铎好,只盼举案齐眉,如此相伴一生。

  成婚第二年,皇后与我叙话时,面上尽是慈爱,明里暗里催我尽快诞下东宫嫡子。

  我看向毫无动静的肚子,默然点头。

  成婚第三年,各处送来东宫的美人一茬接一茬,燕铎尽数遣散,从不肯纳下。

  夜半,我试探着让他收下几个美人。

  燕铎扯来锦被蒙住我双眼,细密的吻落在我脸颊。

  他声音缱绻:「我只要你一个。」

  隔日我照常去侍奉皇后时,她寻了由头,罚我跪在殿前。

  慈悲相、圣人心的皇后,话语淬着冰冷的刀光:「太子妃,你竟如此不懂事,本宫真是看错人了。」

  成婚第五年,我依旧无子,太子妃崔盈,成了全京城闻名的妒妇。

  皇后、陛下,亦或我的母家,甚至于我两心相许的夫君,都在责备我的不堪。

  我越来越疲惫,逐渐变成一具浑浑噩噩的偶人,积郁成疾,毫无生气。

  发现真相那一年,我已是燕铎的皇后。

  皇帝没有血脉存世,国朝人心浮动。

  九月围猎时,我又一次为纳妃之事,去寻燕铎。

  隔着一道垂帘,我清楚听到里面的交谈声。

  「皇后数年无子,陛下还是难以抚平心中怨怼吗?」

  燕铎沉默片刻,答道:「不够。明月死得凄惨,孤要让她一生,偿还这份罪孽。」

  明月……骆明月,早已模糊的名字,此刻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开。

  我仓皇离去,差人去打听经年前的事情。

  骆明月的父亲曾是太子詹事,常带着男装打扮的女儿入宫,与幼时的太子一同玩耍。

  青梅竹马之谊,纵使后来骆父遭罪,再三受贬谪,也没有断绝。

  燕铎心尖上,始终是那轮明月。

  下属呈来一张画卷,上面的女子杏眼桃腮,年轻秀美的容颜丝毫未被岁月侵蚀。

  我颤抖着将手覆上她双眼,露出的下半张脸,正与我有几分相似。

  骆明月死了,燕铎以为,是我害了她。

  所以,这么多年,他的专宠是裹着蜜糖的毒箭,要让我受言语指摘,人心挤兑。

  我无法生育,是饮食中掺入的一碗碗避子药。

  他情至浓时的话语也只对骆明月讲,虚置后宫、不纳美人,是当初他对少年时爱人的承诺。

  可笑的是,我活在编织的美梦里,从未清醒过。

  当了近十年燕铎的妻子,我循规蹈矩,从不犯错。此时却策马疾驰在林间,任由泪水糊了满眼。

  坠落的瞬间,我想,若有来世,我不愿嫁给他了。

  崔家的长女崔盈,也是千娇百宠养大的姑娘,怎会为了情爱,去害死无辜的女子?

  燕铎,你该告诉我的。

  从皇后宫中归来,已有数日,前世那道立我为太子妃的诏书并未送到崔府。

  我松了一口气,总算觉得真切活了过来。

  给母亲请安时,我伏在她膝畔,听她与我说话。

  「阿盈相中的少年郎是哪家的?」母亲摸着我的头发,「与阿娘说,阿娘也好替你定下这门婚事。」

  我脑海骤然一片空白。

  对皇后说的话只是借口,我哪里真的有心悦之人。

  「陆家那孩子温文雅致,与你兄长常有往来,常常到府上拜访,是他?」

  「他……」我讷讷难言。

  陆家昭年,芝兰玉树,后来也是朝中一等一的权臣。

  上一世,群臣上书请求废后时,陆昭年必冲在首位。

  见我迟迟不答,母亲只当我害羞,轻笑两声,便替我做了决定。

  三月春暖,临水游乐,是为上巳节。

  陆昭年将我护在身侧,小心避让着过往行人。

  我仰头,只看到他白皙侧脸,和唇边噙着的淡然笑容。

  「阿盈可是有心事?些许日子不见,怎么沉默了许多?」

  崔陆两家私交不错,陆昭年自幼唤我阿盈,我便也顺理成章,叫他一声「二哥」。

  「没什么。」我笑得坦然,「前些日子做了一场噩梦,被吓着了。」

  「如此……

  」陆昭年若有所思,遂即解下腰间玉佩,递至我面前。

  「此玉产自西南福地,有安神宁心之效,阿盈收下吧。」

  我抿了抿唇,应道:「多谢二哥。」

  陆昭年轻笑着颔首,转眸间眼神却定在一处。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

  曲水之畔,垂柳下的少年少女相对而立。

  少年长身玉立,少女含情脉脉,端端站在那便是一对璧人。

  「太子殿下?」陆昭年喃喃道。

  似是感应到这边的动静,燕铎乍然回头。

  春水微澜,夹岸花树簌簌摇落,卷了一地落红。

  视线相交的刹那,燕铎疾步向这边走来,在我们身前站定。

  他直直盯着我,欲说些什么,却只吐出两个字。

  「崔盈。」

  陆昭年不露痕迹地将我往后挡了挡,拱手行礼:「见过殿下。」

  燕铎身后的少女气喘吁吁追了上来,轻声喊了句「殿下」。

  我认出那是骆明月。

  燕铎浑然不闻,伸手欲牵我的袖子。

  陆昭年抬手挡住他的动作,眉头微皱,提醒道:「殿下这般行径,有些冒犯了。」

  「你……」燕铎才看到我手中的玉佩,难以置信道,「你们……」

  陆昭年与我满是疑惑,不知道燕铎今日抽哪门子疯。

  后半日,我们四人便在一起。

  陆昭年将来是天子属臣,这时自要陪在燕铎身侧。

  我浑身不自在,只想赶快回府。

  一路上,燕铎不时想与我独自说些什么,皆被陆昭年挡了回去。

  乌金西坠,暮色四合,总算到了分别的时候。

  路边的小女孩提着一篮芍药,怯生生上前问道:「公子,买花吗?」

  芍药,是情郎赠予心爱女子的花。

  骆明月看向燕铎,眼眸盛满期许。

  我搭着陆昭年的手上了马车,没有再回头看那对有情人一眼。

  与燕铎相遇得突然,我心头郁烦。

  夜半时,我迟迟睡不着,便趴在窗前发呆。

  眼前猝然堆满鲜红花簇,热烈明媚,染着整个春日的清香。

  燕铎的面容自花枝后探出。

  他来得匆忙,身上穿的黑衣沾着不知从何处来的泥土,只有一双眼眸,在夜色中粲然若星子。

  我定定看着他,听他朗声问我:「崔盈,除了本宫,你还想嫁谁?」

  我皱眉,便要合上窗子。

  燕铎却急切上前制止,忙道:「你莫要嫁给陆昭年,那人心里,权势家国,都比妻子更重要些。」

  我漠然问他:「太子殿下深夜前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燕铎把花递上前,眸中情愫涌动:「阿盈,我亦心悦你,你嫁给我吧。」

  「我会对你好,一生一世,不,永生永世的那种。」

  永生永世?

  我唇角浮现一丝嘲讽似的笑意:「太子殿下,我们才见过几次面,您就冒然闯进我卧房,说这些有辱女儿家清誉的话。崔盈……是有什么地方得罪殿下了吗?」

  燕铎面色有些不知所措。

  「哦,对了,国朝的太子,若是递上拜帖,登门做客,崔家自是以礼相待。可夜半三更,闯进姑娘家闺房的,只能是胆大包天的贼人。」我骤然拔高声音,「来人,把这个贼人赶出去。」

  府中侍卫冲进来,七手八脚地抬起燕铎,把他丢出府外。

  崔府后巷,燕铎身边站着一道灰影,护在他身前,手中长剑对准崔府的侍卫们。

  燕铎疲惫地喊住他的暗卫:「丁辰,罢了。」

  我凉凉扫过他们,随即将整篮芍药丢到燕铎脚下。

  「这花崔府有的是,殿下收回吧。今夜之事崔盈权当未曾发生,殿下金尊玉贵,切莫再做出这等无礼行径。」

  燕铎眸中光芒点点熄灭。

  「至于殿下与我说的话,崔盈不会当真,殿下放心。整个上京城,除了殿下,崔盈谁都能嫁。」

  在他灰败的神色中,我沉静地说完最后一句话:「白日里,殿下身边那位姑娘,才是殿下真正心悦之人吧。人生于世,真情是最重要的。殿下需得保护好她,别让她受了委屈。」

  这也是上一世,我想对燕铎说的。

  我以为我已经将话说得够明白,但燕铎并未死心。

  每日,我窗头都会平白无故出现新鲜的花束,有时是芍药,有时是合欢,看得出都是费了心思寻来的。

  我只觉得厌烦。

  燕铎这人明明喜欢的是别的女子,却要来向我献殷勤。

  思来想去,他应该是想拿我当靶子。

  燕铎需要一个出身不错的世家女,为他的心上人避一避皇室的箭雨刀光。

  可惜,我不会再受骗了。

  如此过了几日,我

  令人设下陷阱,待送花的人来时,巨网从天而降,把他困在其中。

  我慢悠悠走过去,正对上网中男子的目光。

  我讶然:「你是?」

  那灰衣男子垂下双眸,缓声答道:「小人丁辰,是奉太子殿下命令,给姑娘送花。」

  他怀中小心护着捧桃花,连一片花瓣都未受损。

  与之相反是丁辰苍白如纸的面色,他腰间渗着血迹,应是受了重伤。

  我过去探看时,他已然意识迷蒙,将要昏睡过去。

  我叹了口气:「你们家殿下,真是一贯地不考虑他人感受。」

  为防这人死在府上,我差人找来郎中,给丁辰疗伤。

  待人给他上过药,我在一旁撑着下巴打量他,等他醒过来。

  丁辰年岁不大,眉眼倒生得好看。

  上一世我并未在燕铎身边见过丁辰,要么是他一直在暗处行事,被指派到别的地方,要么是……早早死于非命。

  正思索间,丁辰长睫微动。

  清醒的刹那,他便挣扎着起身要下床。

  「你不要命了?」我蹙眉。

  丁辰强忍着痛楚,虚弱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只是小人身份卑贱,不敢污了姑娘眼目,小人这就离开。」

  我无奈一笑:「你若是死在半路上,我岂不是白费力气?」

  丁辰默然。

  我道:「待着吧,等伤势好转再走。」

  因缘际会,我和丁辰算是相识。

  他回去复命时,便替我试探燕铎的意思。

  「太子殿下,是真心喜欢姑娘。」丁辰如此对我说,语气笃定。

  「这样啊。」我点点头,「那他此前对那位骆姑娘,与对我相比较,哪个更真心一些?」

  丁辰漆黑眼眸浮现几丝茫然。

  他辨别不了,正如曾经的我,也分不清。

  「罢了,不为难你。」我捧着账本,专心致志地看,「太子殿下要送什么任他去送吧,你只管与他说,我不会收。」

  丁辰颔首。

  太子却仍固执地差丁辰来送东西,从做工新奇的珠钗到精美胭脂、西域乐器,抑或文玩砚墨……日日不曾重过样子。

  与此同时,阿娘也急于给我寻门亲事。

  我在府中学着管家的本事,有前世经历,倒是驾轻就熟,只是心头郁郁。

  阿娘相中的人是陆昭年,可我不想嫁给他。或是说,我不想嫁人。

  侍奉婆母,一门心思讨好夫君,说话做事,都要在心里先斟酌千百遍,这样的日子我过了那么多年,早已疲于应对。

  可崔氏女,如何能不嫁人呢?

  我困在闺中,思绪沉入泥沼,不断下坠。

  丁辰来送东西时,恰好撞到独自发呆的我。

  这些日子我和他熟悉了许多,知晓他出身贫寒,自幼被卖给皇室,做见不得光的暗卫。

  丁辰难得开口问道:「姑娘正值年少,为何整日暮气沉沉?」

  我一愣。

  十年磋磨,我早已忘记少女时的崔盈是何模样。

  「若我说,我厌倦了如今的生活,又惧怕将来,你会不会觉得我在无病呻吟?」我轻声道。

  丁辰答得从容:「不会。」

  「人生于世,本就各有各的困顿和苦闷。我连姑娘经历过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敢妄自评判姑娘的心事。」

  「呵。」我低笑。

  丁辰抬头看了看昏暗天空,突兀问道:「姑娘要不要随我出去散散心?」

  「现在?」我有些意外。

  「不……」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丁辰便仓皇否认,「小人逾越。」

  我浅笑着伸出一只手,歪头看他:「我答应了,你可不能反悔,我们去哪里?」

  我鲜少见过夜晚的上京,更是从未置身于熙攘人群,顺着人潮前行。

  千灯照碧,云高楼红,到处都是摊贩的叫卖声。

  我手里举着糖人,额前半戴着一个狐狸面具。

  丁辰抱着买的果干糕点,走在我身侧。

  「你看。」我向丁辰晃了晃手里的虎头铃铛,眉眼弯弯,「这个给你,听说能辟邪。」

  丁辰腾出一只手,艰难地接过铃铛,声音淹没在酒肆的歌舞声中。

  这一夜,我和丁辰听戏、看杂耍,赏尽市井繁华,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他们穿着粗布麻衣,眉宇显露经年的劳苦,却仍自得其乐,努力谋生,赚钱养家。

  我曾被虚情假意磋磨,他们被外面的风刀霜剑磋磨。

  说来说去,我倒是更幸运些,心态却远远比不上他们平和。

  夜半,我坐在晃晃悠悠的小船上,身后丁辰在撑船。

  朗月繁星,天幕浩渺。

  眼前一道白光直冲夜空,「嘭」地一声绽开,数道流星溅落。紧接着似是百千束花火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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