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_娇软替身是把美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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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

  好热…好渴…

  阿颜渐渐地有了些反应,睫毛微微颤动,迷糊地睁开眼,扶着额从地面上挣起身来。

  都已经是入冬时节,手掌触及的地板都是凉的,她怎么还会感到热?

  身边上的反应都在告诉她,她被下药了。

  还是迷香混着下九流的春药。

  思绪慢慢回笼…

  今日午时,

  进皇城的车轮辘辘,那赶马的车夫像是故意一般,将马车赶得时快时慢,中途更是骤然停下来了六回。

  几番摇晃下,阿颜已经在心里问候他们祖宗八百遍了,囚车都没他们这么能折腾。

  “铃铃铃~”

  栓在马车上的铜铃清脆响亮。

  北风无孔不入,扰得她头疼。

  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阿颜瞥了两眼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想起十年前,她第一次坐马车踏入汴京时,便被这样的繁华景象吸引住了眼。

  当看见米店那一箱箱放在店外的白大米时,还以为自己以后都不会再饿肚子了,回想起来,那时候的她果然还是天真了一些。

  太后召她入宫估摸着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就是不知今日会以何种方式收场。

  将近一个时辰后,

  阿颜终于走到了延福宫外,太后的寝宫自是皇城中最宽敞华贵的,青砖红墙绿瓦,便是宫院里的槐树都异常地野蛮生长。

  裴竞做的是一番孝子模样,自是什么好东西都往太后宫里送,因此便连太后跟前伺候宫人的吃穿用度都比旁人要好,心气自然也高上不少。

  就像她站在这里时,从她面前路过的宫人都没一个拿正眼瞧她的。

  看着殿外只有窸窸窣窣的三两宫人,太后此刻怕是不在殿中。

  马车只将她送到了皇城的侧门口,后来的一路都是她两只脚走过来的,如今又晾着她,脚后跟想都知道,这是在给她一个下马威。

  阿颜双手交握立在石阶台上,若是她自己,她可以站很久,但是作为阿颜,她只能时不时松松自己的脚,让她看上去显得很累。

  幸好已经快入冬了,要是换做是长夏时节,都不知道要不要装晕过去。

  哎!有点累。

  忽然很庆幸昨夜裴湛没能折腾到她,要不然想想就委屈,一家三个人,三种心思要她猜,她或许上辈子真的欠了他们裴家的什么也说不定。

  “别傻站着了,跟我过来吧。”

  阿颜抬起头来,方看到两丈之外一个梳着双丫髻作宫人打扮的宫女方才在朝着她说话。

  可还没等她回应,来人看也没多看她一眼,高视阔步般便转身离去了。

  这是让她跟过去的意思?

  真是的,多靠近她两步说话是会死不成。

  也不知道裴竞有没有收到她被他母后叫进宫的消息。

  想必应当是知晓的,不然他这个皇帝就白当了。

  …

  等阿颜跟着人到了御苑才知,太后午后在此设宴,现在便是要她来这边伺候。

  阿颜突然有些看不懂太后的手段了,这是做什么?

  拟了道懿旨召她入宫,是为了让她在她设的宴席上侍候?

  其实要难为她大可以直接一些,这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后要是下手,岂不是有失她作为太后的身份。

  “你,过去那边伺候。”

  阿颜已然换上了宫女装扮,顺着宫人是指的方向望去,入眼的是一位与太后年龄相仿的夫人,一支镶玉金花簪尤为惹眼。

  她有点印象,此人是镇国公府的表亲,从辈分上算是太后的一位表嫂,李夫人。

  这么一看,今日宴上的多有京中士族家的适龄男女。

  只是这场宴分了三个位置举行,男子一方,未婚姑娘一方,还有就是士族夫人一方。

  “是。”

  阿颜一副老实模样地点了点头。

  她本要看看,这葫芦里都卖的是什么药。

  事实证明,她还是大意了。

  鼓乐收场后,身侧的李夫人便满脸堆笑着朝着太后说道:

  “还是太后娘娘想得周全,知道让这群年轻人见一见。”

  本朝婚事上虽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多半也会让子女在之前见上一面。

  通常便也是通过这种家中长辈设宴的方式。

  太后爱做媒,她是知道的。

  没想到,真的爱管这么宽。

  “谁叫哀家自己的儿子没眼光,玩心重,到现在也不肯收心,叫江家姑娘好等。”

  红唇微启间,太后含笑地看过李夫人的时候,不经意间又望过她。

  “娘娘莫要忧心,宁王殿下怎会不知娘娘的苦心。”

  随即又意有所指地话锋一转。

  “连妾身的官人都知道,外头的,不过就是图一新鲜的玩意,哪里能值得被放在心上。”

  “何况江家姑娘天香国色,蕙质兰心,又哪里是外头那些贱籍女子可以比较的,娘娘有什么可忧愁的。”

  “就你嘴甜。”

  被哄开心了,太后笑得更是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不过阿颜也听出来了,“贱籍女子”说的应该就是她吧。

  所以,太后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就是来让她故意听这些话?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只觉着她们无聊。

  李夫人自己也不看看她的儿子是个什么货色。

  “是什么事哄得母后如此欢喜?”

  众人正是兴高之际,皆是没料到裴竞竟然只身过来了。

  待裴竞入座,众人行礼过后。

  太后才寻着话说:“不过就是些玩笑话,不知陛下怎得空过来了?皇后呢?”

  一连两个问题,裴竞都没作回答,反而是浅笑着看这李夫人问道:

  “什么玩笑话哄得母后如此高兴,不如说给朕听听,朕也好学学。”

  话音刚落下,阿颜便注意到李夫人的脸色已经变了,有些话同着太后打趣不打紧,可总不好当着圣上的面讲。

  更何况,如今的芸贵嫔原也只是个宫女。

  那一番话,难免意有所指。

  “女子间的话术而已,怎好说与陛下听的。“

  见此情形,太后也只能出来打圆场。

  裴竞敲打人一番便也够了,他还不至于在此时发难。

  毕竟,来日方长。

  阿颜并不想理会这些口头上的逞快,她站了一下午了,现在就希望这无聊的宴席可以早点结束。

  她突然有些理解太后这种慢刀子磨人的敲打方式了。

  “李夫人身旁的宫人,朕怎么看得有些眼生,不像是母后殿中之人,是李夫人带来的吗?”

  又被点到名字的李夫人心下又是一个寒颤,命妇入宫门,按理是不能私带奴仆的。

  这叫她怎么回答。

  这丫鬟莫不是被陛下看中了?

  那狐媚样子,能勾住宁王,指不定也就勾住了陛下。

  万一她得势了…

  不会不会,陛下哪能看上此等败柳残花。

  太后也没料到陛下竟然这么直白地问了出来,宫里哪里能无缘无故多出来一个宫女,可也不好说实话。

  这就是勾引湛儿的狐狸精,她今日就是故意来敲打她的,这样的话,她还要这张脸,说不出口。

  “过来给朕斟酒。”

  裴竞抬手朝她招了招手。

  太后竟然有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万一陛下一时兴起看上了那个妖精。

  她该怎么收场?

  不会的,不会的,哪有她两个儿子都折在一个女人身上的道理。

  况且,光是验身这一关,那丫鬟就过不了。

  这么想着,太后觉着一会有必要知会陛下一声。

  阿颜方才正觉着好戏开场了,竟然没了下文,不像是裴竞以往咄咄逼人的做派。

  罢了,她如今也只能去给裴竞倒酒。

  “陛下万安。”

  说着便举起酒壶朝着裴竞面前的酒杯倒酒。

  裴竞是好酒的,最喜欢的便是爽烈的白酒,今日这女儿红显然不会得他的意。

  看着身侧替他斟酒的阿荇,裴竞不禁有些晃神。

  记忆中闪过十五岁的阿荇替他倒酒的模样,那一夜,他悒悒不欢,阿荇便是在他身侧,替他倒酒,陪他共饮。

  她在裴湛身边,是不是也会替他倒酒,是不是也是如此小意温柔。

  甚至不仅仅如此。

  执酒入喉,却有些苦涩。

  “陛下,陛下,这酒可还合意?”

  太后见他走神,开口问道。

  不好,一点也不好。

  他知道她被太后召入宫,特意来见她,她却始终都低着头。

  “甚好,朕很喜欢。”

  “便在朕身侧,替朕多倒些吧,美人倾酒,总是更醉人些。”

  阿颜正要起身,就被裴竞三言两语按在了身侧,无奈之下,也只会低着头在一旁。

  若是可以,她真想把这酒倒到裴竞脸上给他清醒清醒。

  好像是知道她的不满,裴竞说话间,他的手却在衣袖和茶桌的掩盖下覆上了她的膝头。

  隔着中裤,都能感受到他指尖上的调戏。

  可面上还能同他母后说着皇后的事情,真是比裴湛还不如。

  裴湛起码还知道礼义廉耻一些。

  …

  然后,发生了什么?

  后来,太后说她方才换衣的时候在芳华殿中遗落了一根簪子,就指着她让她来寻。

  想也知道又是借口,太后怎会屈居偏殿换衣。

  所以她方才进屋正寻着那说的玉佩时,忽然听到门外的响动,便急忙过去查看,只是开门时,躲闪不及,竟被人当面扬了一把药粉。

  是她大意了。

  真丢脸。

  她知这一趟入宫有诈,期间未入口任何吃食,进屋时也观察了房内是否有燃香。

  没想到最后还是中招了。

  竟然还是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

  她该反省一下了。

  外头还有余晖晚霞照影的光,说明她没有昏迷多长的时间。

  还是该庆幸她进宫之前服了一粒清毒丸。

  才让她早早地醒了过来,除了有点热,也还好,没有让她很想找男人。

  “事情都办妥了?”

  “放心吧公子,都办妥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

  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和太监的谈话声以及越来越近急促的脚步声。

  阿颜抚额,真是头疼。

  男子进屋后,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女子。

  绝色呀!

  他后院里的,没有一个比得上的。

  这脸蛋,这身段,还有这腰肢。

  要是被这腿缠上,他能死在她身上。

  想他刚才不应该叫人下迷药的,如今像条死鱼一样多没劲,他还是喜欢听人叫,喊得越凄惨越好。

  “小美人,别害怕,不会疼的。”

  想她也不是第一次了,真可惜,便宜了宁王。

  不过这很快就是他的人了,他娘说太后要他纳一个女人进府,今日可以让他见一见。

  没想到是个这么漂亮的,更没想到,是宁王的女人。

  他刚才只隔着距离远远地见了一眼,就令他难以忘怀。

  可又听说陛下可能看中了她,所以,等什么,他等不及了,先把生米做了熟饭再说。

  阿颜本还想装一下,看他能不能发现她换了位置,可这下流的声音传入耳,实在是恶心的很。

  就算她中了药,如今渴得很,可听他的声音,她也为难不了自己。

  见她睁开了眼,李评宏的手正准备去解她的腰带,可他并没有被人抓包的羞耻,反而还咧嘴笑了出来。

  李评宏不算那种丑的,好歹是太后的表侄,怎么也沾上了镇国公的血脉。

  可他笑起来,怎么就这么令她恶心呢。

  眼里只闪过片刻的震惊,他只当是药下少了,很快就又被欲望占了上风。

  “醒了好呀,看看爷一会是怎么疼你的。”

  阿颜是很想要个男人,可他一开口,就像给她泼一盆凉水,什么火都小了。

  但不妨碍她起了玩心。

  只见她故作含羞,眼里蒙起一层水雾,我见犹怜般地将手搭上男子的肩颈。

  用着能掐出水的嗓音开口道:

  “奴家也想给公子一个惊喜。”

  伊人如此,李评宏哪里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俯身嘟着嘴便想往阿颜嘴上亲。

  正当他做着一亲香泽的梦时。

  “哐当~”

  他的头被重重地撞在了床衙上。

  阿颜在他靠近自己时,便将搭在他肩上的手移到了他的脖颈处,一用力,男子便像个鹌鹑一样任她处置。

  “惊喜吗?公子。”

  阿颜起身下了床榻,以手系好了腰系间散了一半的腰带。

  说话间早已没有了方才的柔情,只带着冷冽的味道。

  便是眼神都如寒冬里的冰泉,不带一丝温情。

  “贱人…贱人。”

  李评宏被撞懵了,一抚额,满手黏糊糊温热的血。

  他哪里受过这种对待,当即愤怒冲昏了他的理智。

  可当他才转身想冲向阿颜的时候,却被她居高临下掐住了下颚。

  他不知道这给贱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气力,被掐得半句话都吐不出,只剩下咿咿呀呀的声音。

  “嘘,别叫。”

  “多丢脸,一个七尺男儿,被一个女子打得头破血流,传出去,以后李公子还怎么做人?”

  阿颜敢动手,便是有一万种方式可以让他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

  就算她不管,裴竞也会有办法。

  她受够了忍气吞声。

  见他还在挣扎,那带血的手竟然朝她扑腾。

  阿颜抬脚便将那爪子踩在了脚下。

  嘎吱作响。

  “刚才,是这只手动得手吧。”

  抓起他的下颚,便让他与她对视。

  她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特别是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如此狼狈的模样,阿颜眸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她已经很久没同人动手了。

  “李公子还觉着奴家美吗?”

  明明是那样婉转的声音,却让李评宏整个人打了寒颤。

  阿颜不欲恋战,见那额头的血都快顺着侧颊落到她手上时,将人往地上一扔,松了手。

  可惜,她没时间陪他玩。

  可有人却偏要作死。

  “你个女表子。”

  阿颜正转身之际,一道寒光闪过她的眼角。

  李评宏不只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像她刺来。

  心里冷笑一声,只觉着他不自量力。

  只稍稍一侧身便躲过了他的袭击,一脚踢落了他手上的匕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匕首落地时,阿颜抬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我不爱见血的。”

  李评宏双手用力掰扯着阿颜的手,于是在他惊恐的眼神里。

  只一用力,人便断了气。

  阿颜承认,她的动作比她的脑子快了一些,或许是那迷药和春药的影响。

  毕竟清毒丸也没完全去了那两种药的药性。

  有点麻烦。

  只能叫宫内的暗哨来收拾残局了。

  她还需要做一出戏,毕竟她还不知道,多少人参与进了此事。

  她只当自己刚从李评宏手中跑了出来,如今她要往冷宫方向跑,那边有一条河。

  …

  这是朝着冷宫方向的路,没错呀。

  阿颜再次确认了一下,就算天如今黑了,她也不至于走错路吧,所以为什么前面转角处会传来这么多的脚步声。

  她现在还不想就这样被带到太后宫里,这会估计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好。

  正当她准备悄悄往回走时,就被一双手拉进了一间屋子。

  “哐当”

  一声关门声。

  一个男子带着檀香味的气息笼罩下来。

  很近。

  趁着外头闪起的火把光亮,阿颜这看清拉进来的人竟然是叶僅。

  还是一袭青布长衫,一如既往,十年未变,她虽不记得第一次见叶僅是在什么时候了,但是就没见过他旁的什么模样。

  连岁月都对他挺好的,三十来岁的人了,都没怎么变。

  就是如今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狼狈不解。

  那群人难道是冲着他来的吗?

  为什么?

  想不通。

  “叶僅,你混蛋,你给本公主出来。”

  “都给我搜,一间间房间搜。”

  听着外头裴妩有些气急败坏的怒吼和跺脚,阿颜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叶僅这是在躲桃花。

  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叶僅一句话也不说,拉着她手腕便往床边走,竟然是想躲到了床底下。

  这床也是奇特,拉开地下的木板,下头竟然是空的,她原来一直以为这种床下面都是实木的。

  只是还来不及等她细想,便被叶僅推搡着和他一起躲了进去。

  期间他一句话都没开口同她说。

  没有解释,也没有问她。

  其实她不懂,他有什么好躲的,裴妩又不是猛兽,还能吃了他不成。

  他要是真的不想尚公主,也不会有人真逼着他这么做。

  有必要像她一样躲起来吗。

  “梆梆梆…”

  外头的人一顿搜索后,实在找不到,只能撤出去了。

  “别…别…人还没走远。”

  阿颜扯住了叶僅的手臂,没想到还挺结实的。

  那些人出去的时候没关门,这时候要是从这底下出去,难免不会被人看见。

  “嗯。”

  叶僅在她头顶轻轻应了一声,只是声音中带着点沙哑。

  很快阿颜就知道为什么了。

  都说叶僅是谪仙,超脱世然之外。

  可这反应,也不似骗人的。

  想来便是神仙也会有世俗的一面,也正常。

  指不定哪天,裴妩也能将这高岭之花摘下。

  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她那药性好像起作用了。

  狭小闭塞的方寸之地,静得可以听到二人胸膛间的心跳,连呼吸都彼此交缠在了一起。

  这地方本就热…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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