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迟夏_迟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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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迟夏

  宋唯真和夏鸯到了弃水的vip点餐区。

  “夏夏,你在这里看看想吃什么,我去吧台那边再加几瓶酒,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宋唯真笑嘻嘻地说完,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身嘱咐她,“要注意安全哦,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夏鸯挥手示意她快去:“知道啦,操心的人老得快。”

  宋唯真吐了下舌头,哒哒哒跑走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弃水酒吧的老板早就关照过服务生们要仔细照顾他们,弃水又是家清吧,安全系数比起青榆酒吧街那边高很多。

  况且点餐区离包房不远,如果夏鸯真的突然不舒服,池屿他们很快就会过来,不会出什么问题。

  夏鸯礼貌地婉拒了服务生的介绍,准备自己研究下弃水的私房菜品。

  完全靠别人推荐点出来的菜,怎么都感觉像在草草应付了事。

  弃水的私房菜品色香味俱全,在青榆的私房菜中排得上前几名。夏鸯心里寻思着宋唯真的口味,研究了很久,完全没注意到她身侧落下的阴影。

  就站在距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

  夏鸯顺着影子望过去,一个穿着黑灰色西装的男人正一瞬不眨地盯着她看。

  衣着得体,身上没什么赘余的装饰品,浑身上下都极干净整洁,没有一丝褶皱和污渍,夏鸯觉得他衣服上应该一根线头都没有。

  她又看向他的脸。

  浅棕色的瞳仁掩映在镜片后,带着浅淡笑意,在酒吧不算明朗的光线映衬中,分外惑人。

  是个清俊斯文的男人。

  “你好。”夏鸯戒备地向后退了一步,“我们认识吗?”

  男人笑了,牙齿洁白,面部的每一块肌肉都像精心设计好运动方向一般精致得体。

  “我是陈宥生。前几天我还通过何棠月加到了你的微信,这么快就忘了?”他边说着话,边从西服兜里掏出一块米色手帕,上面纹绣着浅绿色的丝线,“这个还是在国外时你送给我的,不记得了?”

  陈宥生。

  加到微信后没说过几句话,偶尔发发早午晚安,朋友圈里空白一片。

  夏鸯想起何棠月几次跟她提过的事情。

  海外归国,来青榆深造读博士,家在瑞津市算得上响当当的金融大鳄,总之是个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人。

  只是那块手帕……

  夏鸯回国后找了很久,她记得自己拥有一块绣着浅绿色线的丝帕,虽然不她忘记了这方帕子的来历,但她隐约知道它的重要性。

  一块从国内远渡重洋的旧手帕,一定有着很不寻常的意义,才会被她随身携带。

  尽管失忆了,夏鸯也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恋旧的习惯,她不会把有重要的意义的旧物轻易送人。

  夏鸯这样想着,按捺下心中微微的不适感,朝陈宥生笑了下:“那何棠月应该跟你说过,我出了车祸,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我对你也没什么印象,抱歉。”

  陈宥生的目光一滞,随之在夏鸯身上打量了一圈,嘴角弯起的弧度都有了细微的崩塌。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他问。

  夏鸯无奈地点头:“不记得了。”

  陈宥生的眼角忽然泛上点细碎褶皱,他把手帕收好,温声说:“忘记了也没关系,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我现在在青榆大学的管理学院读博士,以后还请夏老师多多关照。”

  “那真的是很巧。”夏鸯唇边划起一个礼貌的微笑,“以后可能要陈博士关照我。”

  “我主要还是做行政工作,离科研这一块很远,所以帮不上什么忙。”夏鸯婉拒道。

  “怎么会。”陈宥生说,“你在学校多注意我一点,就是帮了我天大的忙。”

  陈宥生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夏鸯,你一点都不好奇我们之前的关系?学校里有那么多同学,为什么只有我千里迢迢也要找到你的讯息?”

  陈宥生骤然的迫近让夏鸯有点不舒服,那双浅棕色的眸子盯着她看时,一股生理性的反胃直冲到喉咙。

  “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一起读书的朋友吧。”夏鸯眉心微皱,用力压下心中的不适感,“你能来找我,我还是……很高兴的。”

  “哦。”陈宥生似乎没有注意到夏鸯的变化,桃花眼温柔潋滟,“那可真不错。”

  “我们之间的关系,简单点来说,就是我正在追求你。”

  “而你,很快就要答应我了。”

  “?!”夏鸯惊愕地说不出话。

  “鸯鸯?”

  池屿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响起。

  夏鸯动作一顿,缓慢而僵硬地转过身。

  她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这件事,也不知道陈宥生的话,池屿听到了多少。

  夏鸯现在感觉自己像红杏出墙被人抓了现行,而且她刚刚答应了别人是第一顺位,转眼间又碰到了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追求者。

  而且这个陈宥生,说她马上就要答应他了。

  怎么可能呢?

  夏鸯脑子里正绞着一团乱麻,身边忽然疾驰而过一阵劲风。

  紧接着是一声拳头打在皮肉上的闷响,钝钝的,听着让人牙酸。

  池屿打了陈宥生。

  夏鸯身形一顿,马上跑过去把池屿拉过来,挡在他面前。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根本没有给夏鸯反映的时间。

  等她思路重新回炉,看清池屿表情时,夏鸯愣住了。

  那张一向生动鲜活的脸,从来都是漫不经心地逗她的表情的脸,此刻紧绷地板着,额头上爆出几簇暴戾的青筋,眼底的怒火几乎喷薄欲出。

  他人在她臂弯中,喘着粗气。

  池屿偶尔会酸唧唧的,但总不会因为几句话冲动成这样。

  “池屿,池屿!看着我!”夏鸯轻轻拍他的脸,吸引池屿的注意力,“你前几天刚受过伤,不能再打架受伤了,知道吗?”

  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很低的笑。

  夏鸯回头,这才发现池屿这一拳极重极狠,陈宥生的嘴角被打破流血,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被打在一旁的大理石地面,碎出好几道纹路。

  陈宥生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那副精致新贵的模样早已被池屿一拳打得不复存在。他头发蓬乱,西服被灰尘蹭得皱皱巴巴,右臂的袖口到衣肘处划出一道很长的口子。

  “好久不见,池屿。”陈宥生看向池屿,平静眼神中蕴含着不知名的狂躁与危险,“见到老同学,就是这样打招呼的?”

  夏鸯迟疑:“老同学?”

  陈宥生看向夏鸯时,眼底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温和姿态:“出国前我本科读的体校,和池屿是同学。”

  “当时池屿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是受很多女生喜欢的校草,听说后来脚受伤了才不当运动员的。”

  “伤得很严重?日常运动跑跳受影响吗?”

  “阴天下雨会不会疼啊,池屿?”

  臂弯里被安抚下来的狂躁野兽,隐隐有暴起的趋势。

  夏鸯只能更用力地搂住池屿,一言不发地看着陈宥生。

  “对了,现在我也在青大读博,就在夏鸯任职的学院。听说你在体育系当老师,以后也要常联系啊。”

  陈宥生捡起地上的眼镜,轻轻吹掉上面的灰尘:“夏鸯虽然失忆了,但在她失忆前我们可是。”

  “很亲密的关系。”

  “池校草,知三当三不犯法,却也不道德。”

  “我没有!”夏鸯矢口否认,紧紧拥着池屿,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我真的没有,我能感觉得到。”

  “开个玩笑罢了,夏鸯你别当真嘛。”陈宥生疼得嘶了一声,慢慢用指腹擦掉嘴角的血迹,“我和池屿现在是同一水平线,毕竟你最后喜欢上谁,还说不定呢。”

  陈宥生把眼镜揣进兜里,手指触到一块柔软布料,转而把那块手帕拿出来,在池屿面前抖了抖。

  浅绿色的丝线仿佛条碧绿草线,镶嵌在米色的软布上。

  “可你拿什么跟我争啊。池屿。”

  池屿原来一直在夏鸯怀里挣扎,但从陈宥生拿出那块手帕之后,他忽然不动了。

  只是那双漆瞳,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米色手帕。

  陈宥生满意地欣赏了会儿这个局面,把手帕收进口袋。

  “我们来日方长。”说完,他朝夏鸯笑了下,转身走了。

  陈宥生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黑暗里。

  池屿安静下来。

  他眉眼低垂,身上的肌肉微微痉挛着,似乎在凭借着意志力在于什么东西抗衡。

  或者说,极力隐忍着某种痛苦。

  夏鸯头一遭乱了方寸,慌张地解释:“池屿,我跟陈宥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普通的同学……”

  说到这儿,夏鸯戛然而止。

  她不记得了啊。

  自然也就不知道之前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陈宥生的话中有几分真假。

  第一次,夏鸯第一次恼怒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去恢复记忆。

  为什么她的大脑中一片空白。

  她颓唐地沉默下来。

  “那块手帕怎么会在他那里。”池屿问。

  “陈宥生说,”夏鸯缓声道,“是我在国外读书时,送给他的。”

  “但我并不记得这回事。”

  “这样啊。”池屿机械地重复着,“这样。”

  他抬头看了眼周围的灯光,复又像被光刺到眼睛一般低下头,揉了揉眼睛。

  再抬头时,池屿的眼角迅速地红了起来。

  “真姐还没回来。”池屿轻轻拉了夏鸯一下,“点完菜就去找她吧。”

  夏鸯顺从地点头,心里却像坠了块重石一样难受。

  她转身走时,听到池屿在她身后说:“我送你过去。”

  池屿的声音干涸嘶哑,声带发出低沉磨损的震动。

  他明明打赢了。

  却像个失败的丧犬。

  池屿把夏鸯送到宋唯真身边,独自回到了包厢。

  季崇理刚打完电话,见他指尖夹着烟,不住地皱起眉:“不是说夏鸯回来就戒烟?怎么又抽上了。”

  池屿沉默着坐到沙发边,橘红的星点明明灭灭地亮着,脸颊边还有未完全恢复的淤伤。

  另一只垂下的手搭在膝盖处,微微颤抖着。

  “老季,我刚刚看见了陈宥生。”

  “他手里拿着夏鸯的手帕。”

  “那块初中时,我送她的手帕。”

  作者有话说:

  一个垃圾人出现了……

  (今天父亲节,别忘了祝爸爸们节日快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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